“你们看那个女的。”
众人的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聚焦到了章偌南的身上。
“嗯？怎么了？”
狗头老高疑惑地问。
“她身上……怎么那么干净？”
高大壮也发现了不对劲。
整个屏幕里，所有人都被泥水糊了一脸，狼狈得不成样子。
只有那个叫章偌南的女明星，虽然也湿了，但和别人一比，简直称得上是“出淤泥而不染”。
镜头拉近。
他们清晰地看到，雷战手中的水枪，枪口在扫过章偌南时，有一个明显上抬和偏移的动作。
“我靠！”
狗头老高当场就骂了出来。
“这他妈是在放水啊！”
“雷战搞什么飞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玩徇私舞弊这一套？”
高大壮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是对军装的侮辱！”
冷锋，那个一直沉默寡言，如同冰山般的狙击手，也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不公。”
对于他们这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真正军人而言，最痛恨的就是“不公”和“特权”。
他们可以流血，可以牺牲，但绝不容许有人玷污这份神圣。
一时间，控制室里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所有队员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鄙夷。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房间最深处，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男人。
秦焕。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体陷在宽大的指挥官座椅里，阴影将他的脸笼罩了大半。
他没有看那些义愤填膺的队员，也没有理会他们的抱怨。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锁在屏幕上。
章偌南被水流包围，却又被水流隔绝。
脸上带着受惊小鹿般的无措和慌乱。
那副模样，和秦焕无数个午夜梦回里，那个蜷缩在他怀里，依赖地蹭着他胸膛的小女人，渐渐重合。
他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疼。
队员们察觉到了队长的反常。
“队长？”
袁朗试探着开口。
“雷战这么搞，坏了规矩，你不说句话？”
秦焕依旧沉默。
他的手指，在座椅的扶手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
一下。
两下。
控制室里，只剩下这单调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以及屏幕里传来的嘈杂水声。
队员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困惑。
队长今天……太不对劲了。
换做平时，有人敢在训练中搞这种小动作，早就被他一个电话打过去，骂得狗血淋头了。
今天怎么……
他们哪里知道，这所谓的“特殊关照”，这所谓的“后门”，根源，恰恰就出自他们这位向来以铁面无私著称的队长。
他们更不知道，在那个被章偌南视若珍宝，甚至不惜顶撞教官也要留下的相框里，藏着一个足以颠覆他们所有人认知的秘密。
“妈的，真是晦气！”
狗头老高是个直肠子，忍不住又骂了起来。
“雷战不敢动她，老子来！”
“等到了下一轮，看我怎么好好‘关照’一下这位大小姐！”
“没错！让她知道知道，咱们‘噬魂’的地盘，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撒野的！”高大壮也跟着附和。
“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队员们群情激奋，纷纷放言，要给章偌南来一个“终身难忘”的教官初体验。
听到这些话，秦焕敲击扶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复杂难明的情绪。
他本可以阻止。
只要他一个字，一个眼神，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队员们，就会立刻闭嘴，不敢再有任何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