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斓把自行车随便找个隐蔽的地方一扔,拿起背包和刀,牵着舒毛毛一路往居民区钻,找到一栋楼房爬了五层,进了一间开着门的房子,把门锁上,为了增加心理安慰还拖来椅子挡住。
做完这一切,舒斓像漏气的气球人一样滑坐在地上,那个男人死的最后一面历历在目,曾经握刀的右手控制不住地发软。
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视线飘忽时,她瞥见舒毛毛在揉眼睛,舒斓立刻坐直了,抓开他的手臂,血腥的画面一扫而空,心里只剩对儿子的关心。
“怎么了宝宝?你在哭吗?不要怕不要怕,人是妈咪杀的,跟你没关系。”
都怪她太紧张,如果等那个男人启动车子之后再下手,就不用舒毛毛来补最后一刀。
他还是个孩子啊,才几岁就要面对这么残酷的事,为了帮她做了那么可怕的事,肯定吓坏了。
舒毛毛顺着她的力道放下手,淡定的小脸上除了溅上的血,并没有名为眼泪的第二种液体。
舒斓惊讶道:“你没哭?”
舒毛毛说:“没有,妈咪,刚刚那只大老鼠的血进到我眼睛里了,不舒服。”
舒斓隐约想起来他当时叫了她一声来着,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他除了眼眶有点红,里面并没有异物,松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水,发现自己的袖口也是血,只能沾湿衣服下摆,替他把脸擦干净。
“毛毛,他跟我们长的一样,是人,不是大老鼠,世界上哪有这么大的老鼠。”
舒毛毛肯定地说:“不像!他是黑的,还很臭,像大老鼠,我不喜欢大老鼠碰你。”
舒毛毛的世界观还没有完全建立,他不觉得这一刀和杀大老鼠有什么区别。
舒斓哭笑不得地跟他解释:“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性别,一种叫女人,一种叫男人,妈妈是女人。瘦小,声音细细的。他是男人,强壮,又有力气。舒毛毛也是男人,只不过还没有长大。”
舒毛毛小脸垮下,很是不高兴:“妈咪我能不能当女人?”
平时他都老成高冷得像个小大人,只有说出这种天真无知的说辞的时候,才能让人确定他是个真正的小孩子。
舒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可以,这是出生就已经定好的事。不过他是因为不讲卫生才会发臭。只要我们舒毛毛天天刷牙,脏了就洗澡,就能一直香香白白的。”
她擦干净之后,将他抱进怀里,靠在孩子稚嫩的肩膀上平静心绪,闭上眼安慰自己。
不要害怕,舒斓。
社会的规则已经完全被颠覆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为了自保而对别人下死手的事情不会只发生一次,害怕对于活下去没有任何帮助,她还有孩子,为了自己和孩子,必须要冷静地看待这件事。
这时候,舒毛毛忽然说话了:“土系异能。”
舒斓点头:“嗯,那个人是土系异能,拦住我们的那个土坡就是他弄出来的。”
心情稳定后,舒斓松开孩子站起来,这片区域之前来过,吃的东西找不到,可以找两套主人没带走的衣服换掉。
男人的血溅了她一身,舒斓也有点嫌弃。
舒毛毛像个小跟班一样亦步亦趋地追随着她进到卧室,拉开衣柜。
舒斓:“哇~”
舒毛毛坐在床上,学她的反应:“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