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刘禅刘善的现代都市小说《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刘禅刘善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北辰观山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万大军出征,并且有皇帝御驾亲征,在蜀汉自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但与往常大军出征,沿途一片哀伤哭嚎的送行场景不同,这次出征,夹道送行的百姓并无一丝忧伤。个个群情激愤,大声喊着“不破魏贼誓不还”。刘善身为皇帝,本可以坐在龙撵上,舒舒服服地随军出征。但他却没选择乘坐龙撵,而是骑在一匹枣红马上。当然,以他现在的体型和经验,根本不可能驾驭得了战马。但好在,他身为九五至尊,也不需要亲自驭马,自有左右亲卫围在四周,为他牵马拽蹬。在众将士的簇拥之下,汉字龙旗在刘善身后猎猎作响。看着左右夹道欢送的百姓,刘善自然知道,这些都是他这一日两夜精心谋划的结果。先是传令全国各地开仓放粮,这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百姓自然欢天喜地。而今又亲手斩杀了臭名昭著的大奸宦黄皓...
《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刘禅刘善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两万大军出征,并且有皇帝御驾亲征,在蜀汉自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但与往常大军出征,沿途一片哀伤哭嚎的送行场景不同,这次出征,夹道送行的百姓并无一丝忧伤。
个个群情激愤,大声喊着“不破魏贼誓不还”。
刘善身为皇帝,本可以坐在龙撵上,舒舒服服地随军出征。
但他却没选择乘坐龙撵,而是骑在一匹枣红马上。
当然,以他现在的体型和经验,根本不可能驾驭得了战马。
但好在,他身为九五至尊,也不需要亲自驭马,自有左右亲卫围在四周,为他牵马拽蹬。
在众将士的簇拥之下,汉字龙旗在刘善身后猎猎作响。
看着左右夹道欢送的百姓,刘善自然知道,这些都是他这一日两夜精心谋划的结果。
先是传令全国各地开仓放粮,这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百姓自然欢天喜地。
而今又亲手斩杀了臭名昭著的大奸宦黄皓,更是赢得朝野上下一片拥戴。
这,正是刘善希望看到的。
骑在马背上缓缓而行,享受着万民拥戴,刘善突然诗兴大发,扯开喉咙仰天高歌:
“挥长鞭,旌旗招展。
洒御酒,军醉酒泉。
踏关山,豪情无限。
保家国,千里征战。
写青史,英雄少年。
战鼓响,埋骨桑梓正好眠。
剑如霜,血洒千里猎苍狼。
好儿郎,不破魏贼誓不还。”
词虽不美,律也不整,但刘善利用后世的旋律唱出来,听着竟然格外的苍凉悲壮。
两万将士,数万百姓,静静听着皇帝陛下唱完一曲。
片刻后,好像早已约定好的那般,无论是百姓还是将士,竟也接着唱道:“战鼓响,埋骨桑梓正好眠。剑如霜,血洒千里猎苍狼。好儿郎,不破魏贼誓不还……”
歌声不绝,声传数里。
直到大军出了都城二十里外,还能隐隐听到余音袅袅。
如此超高的收视率和良好的反响,自然又是刘善这老阴逼自导自演的结果。
虽然有作秀之嫌,但蜀汉军民的抗战激情,经刘善这一番操作,却是空前高涨。
不得不说,从古至今,生活在底层的百姓都是最好糊弄也最容易满足的群体,给点甜头许些空头承诺,再豪言壮语煽动一番,便可以让他们为你打生打死。
只是可惜,古往今来,却没有几个当权者真正在乎过底层屁民的想法。
好在刘善深谙此道,也清楚如今的蜀汉政权,几乎已经是空中楼阁,根基不稳,民心尽丧,迫切需要这样的表演。
此刻,刘善身披金甲,骑在战马上行了三十里地,直感觉屁股都快磨破皮了。
眼见声势已足,沿途的观众也很少见到了,刘善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在亲卫的搀扶下,进了专门为他准备的马车。
在刘善的特意瞩托下,这架马车普普通通,除了比寻常马车宽敞数倍,车内铺了厚厚的软垫,布置了办公的胡床之外,便再无多余的装饰。
一入马车,随侍在侧的小太监便为刘善卸下金甲,只穿着宽大的袍服。
刘善刚刚活动了下有些笨拙的手脚,然后对车外叫道:“传罗宪来见。”
罗宪身为三军主帅,自然坐镇中军指挥调度,距离刘善的龙旗也不过半里之地。
片刻后,罗宪便已策马来到刘善的马车外,隔着车帘恭敬禀道:“罗宪见过陛下。”
刘善将车帘掀起,笑着道:“罗卿,上车来。”
罗宪闻言,犹豫了下。
能与皇帝共乘一车,那是多大的恩宠。
这短短一日,他得到的圣眷实在太隆,即便舍出一身性命,也未必能够报答主上的知遇之恩。
刘善见罗宪还有些许拘谨,随意道:“罗卿,你我君臣,不必如此拘礼。”
罗宪到底是个爽朗性子,听到刘善这般说,也去了矜持,从马背翻身跃到车辕,然后进得里间。
刘善回到车中,坐到胡床之后,才掏出一张羊皮纸,两张丝帛,摊在胡床上。
罗宪凑到近前,才看到,那张羊皮纸上,乃是一幅地形图,而另两张丝帛,却是谯周和黄皓的供词抄本。
地形图虽然有些简陋,但各处地名要塞却标注得清清楚楚。
罗宪见到此图,讶然道:“这是诸葛丞相手绘的军事地图?!”
刘善点点头,这幅地图,的确是诸葛孔明当初六出祁山时,亲自探查地形,手绘的地图之一,刚好是剑阁偏西那片广袤荒凉的无人之地。
刘善指着地形图上一条弯曲黑线,对罗宪沉声道:“罗卿,按照谯周和黄皓的供词,邓艾准备偷渡的这条线路名叫景谷道,路途崎岖,山高谷深,十分隐蔽。”
罗宪仔细看着那条线路,只见上面标注有摩天岭、断魂涯等地名,这些地名,恰好出现在谯周与黄皓的供词里。
据这两个奸贼所述,原本在摩天岭、断魂涯等景谷道上的六七处险要地段,诸葛丞相曾经专门设防戍守。
及至后来费祎、蒋琬、陈祗当政,也不曾撤去。
但等到黄皓掌权,竟然与谯周里应外合,于一年前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些据点全部撤掉。
也就是说,此刻的天险景谷道,已经没有蜀汉的一兵一卒了。
罗宪听到刘善的话,神色凝重地道:“这些地方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佳戍守之地,只需几百兵马,便能挡住万余部队,可惜竟毁在了这两个老贼手里。既然现在我们已经知晓了他们的阴谋,不若立即派轻骑快马,重新在这几处要塞布防,务要挡住邓艾大军。”
刘善凝眉片刻,点头道:“罗卿所言,也正是孤心中所想。这几处险隘,便派长水校尉诸葛尚(已经升职)和射声校尉刘谌(新任命)各领一千精骑前去驻防。务必要在明日正午,抵达那里。”
罗宪没想到刘善第一道命令,便是让五皇子刘谌和诸葛家的诸葛尚领兵前去,赶紧进言道:“陛下,北地王和长水校尉虽然甚有才干,但毕竟年轻,少经战事,臣恐怕……”
在刘善坐镇绵竹一番操作猛如虎的时候,北地战事,也即将如火如荼地展开。
此刻,田章领七千兵马来到江油关外,望着城楼上猎猎飞扬的蜀汉旗帜,以及旗下那几个顶盔贯甲的模糊身影。
犹豫片刻,侧头对身边一名小将问道:“赵都尉,你可识得城上几人?”
姓赵的小将便是先前埋伏在江油关外险要地势的三校兵马中的一名都尉,名叫赵国威。
当田章领兵往江油赶去时,赵国威带着近一千蜀汉儿郎埋伏在险要地势。
因田章势大,经过一番战斗后,赵国威不敌,只得举众投降。
有这姓赵的软骨头在前配合,其余两校伏兵自然轻轻松松便被田章破去。
半日之内连破三校伏兵,俘虏汉军两千五百余人,田章瞬间信心大涨。
再不犹豫,挥军急进,直抵江油关下。
赵国威得田章询问,连忙以手抚额,张望城头。
待看清城楼人影模样,才对田章恭敬道:“禀将军,那居中一人,便是江油关守将马邈,在他旁边的,乃是骑都尉孙灿。”
田章听到赵国威所言,微微点头,聚目凝望着旗下人影好一会儿,然后又对赵国威道:“烦请赵都尉上前向马将军通禀一声,就说魏将田章,奉征西大将军邓艾之命,前来拜会马将军。”
严格说来,田章并不是邓艾麾下,而是镇西将军钟会嫡系。
之所以现在自报邓艾之名,不过是为了赚开城门,抢占功劳罢了。
赵国威知道田章这是让自己前去送死,面有难色,不敢应喏。
田章看心头骂了声贪生怕死的反骨仔,面色一冷,淡淡道:“赵都尉乃蜀地将领,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由你前去最是合适。若今日本将军得了这江油关,首功当记在都尉名下。”
威逼利诱下,赵国威哪敢再推辞?
只得硬着头皮应命,驱马往江油关下行去。
及至行到距离城楼五十步内,城上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端端射在他的马前三尺。
一人大喝道:“城下何人?”
赵国威把牙关一咬,大声回道:“卑职赵国威,现已弃暗投明,降了魏国田章将军。今奉将军之命,前来传话。”
赵国威话落,城楼上把守的蜀军瞬间一阵骚动。
有破口大骂赵国威软骨头的,有惊咦田章大军怎么绕开剑阁来到江油关的,还有小声议论是战是降何去何从的。
终于,矗立正中、身着铠甲的马邈遥指赵国威,怒道:“背主弃义的无耻叛徒,你前来有何话说?”
赵国威面色潮红,依着田章的吩咐道:“田将军奉征西大将军邓艾之命,特来拜会马将军。”
马邈听到赵国威这简简单单的一句,顿时哑口。
再次移目远处的田章,犹豫了下,才道:“既是拜会,田将军可敢进关一叙?”
赵国威没想到马邈会有此语,扭头回望田章,却见他远在身后,挤眉弄眼。
因为距离太远,也不知是何意思。
这时,他只能擅作主张,朗声回道:“马将军可敢打开关门,让田将军进城叙话?”
他既然已投诚田章,若能助他兵不血刃地拿下江油关,其功劳,自然是大大滴有。
马邈哈哈一笑,直接大手一挥,让守城将士打开关门。
这下,关上关下,万余人无不迷惑震惊。
就连在城下叫门的赵国威,也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就轻轻松松地叫开了关门。
这马邈,如果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就一定是和他一般的贪生怕死。
反倒是远在后方的田章,见到关门洞开,神色平静,俨然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他原本只是想借着邓艾的名头试探一下,看看马邈是何反应。
却也没想到,马邈听到邓艾之名,连装模作样的抵抗都没有,便直接打开了关门。
看来这马邈,的确早已向邓艾投诚。
现在倒好,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抢了这不小的功劳,若是邓艾知道了,指不定会被气死。
田章带着无比兴奋的心情,领着部队,策马上前。
这时,马邈也领着一众百余将士下了关隘。
为了表现出足够的诚意,这一百将士,都不带刀不着甲不骑马,竟是身着粗布长裾,徒步来到关口,恭敬等候着田章大军。
田章一直行到赵国威旁边,才勒马立住,望着关下的马邈,笑道:“马将军,今日投诚之功,征西将军必会如实向朝廷禀明,封候拜将,指日可待也。”
马邈遥遥抱拳,笑道:“多谢田将军抬爱,微末之功,何足道哉?”
说完,马邈挪步,让出关门,作了个“请”的手势。
田章见马邈如此,又是哈哈一笑,扬鞭策马,便要带领部队进城去。
这时,身边的副将却面有异样,上前附在他耳畔低声提醒道:“将军,小心有诈。”
田章狐疑地回看了副将一眼,洒然笑道:“蜀地大军被镇西将军牵制在剑阁,这小小一座江油关能有多少兵马?别说这马邈早已与邓艾暗通款曲,就算他真的在城中布下陷阱,本将有七千人马在手,又何惧来哉?”
说着,眼望马邈,又补充道:“何况,现在这姓马的不穿盔甲不骑战马,前来迎接我等,可见其投诚之心。若真的有变,他无战马铠甲,又手无寸铁,老子第一个便能砍了他的项上人头。”
副将见田章说得信心十足,又看到马邈等人徒步来到城门口迎接,也打消了心头疑虑,不再多言。
田章再不犹豫,扬鞭策马,带着大部队便往关门行去。
赵国威刚刚投诚到田章麾下,急于立功表现,这时也紧跟在他身侧,像只忠实的哈巴狗,护卫着他的安全。
田章一直策马行到马邈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笑道:“马将军,前面带路吧。”
马邈谄媚一笑,赶紧上前,扶着田章的马鞍,殷勤道:“卑职为将军牵马拽蹬,还望将军莫要嫌弃。”
堂堂一关守将,也是秩奉八百石的高级武官,竟然会谄媚到主动为田章牵马拽蹬,可见其卑躬屈膝的奴性俨然已深入骨髓。
田章本就信心满满,豪气干云,此刻听到马邈这提议,连假意推辞一番也给免了,戏谑道:“马将军姓马,正好牵马。如此,便有劳马将军了,哈哈哈——”
哈哈大笑两声,田章将缰绳向马邈一扔。
马邈被田章如此羞辱,面上谄媚不减,双手赶紧接过马缰,竟真的在前为田章牵起马来。
在马邈身侧百余前来投降的将士,虽然面有不忿,但也只能埋头忍了。
默默跟随马邈,不紧不慢地往关内行去。
刘善没想到诸葛瞻听了罗宪的名字,表情竟然会如此惊讶,不由奇道:“怎么?卿总揽朝中事务,不会连罗宪都不知道吧?”
作为三国迷,刘善对蜀汉灭亡的历史深入研究过。
若说蜀汉灭亡前夕,最有可能成功援救成都的,除了镇守南中的霍弋,便是永安都督阎宇和巴东太守罗宪了。
霍弋和阎宇已然被排除在外,那便只有罗宪可作假想。
严格来说,罗宪也是一名官二代。
刘备在时,其父罗蒙曾官至广汉太守。
罗宪少年成名,曾做过太子舍人,掌管东宫宿卫。
只可惜后来黄皓专权,欺压贤良,朝中大臣很多都依附于他。
而罗宪性子刚直,并不买黄皓的账,因而遭这老阉货忌恨,直接将他贬为巴东太守,踢出了蜀汉的权力中心。
当时阎宇都督巴东,爱惜罗宪之才,任他做了副将。
后来魏军攻入成都时,阎宇领兵西还,便让副将罗宪守卫永安城。
等到蜀汉快要灭亡时,东吴果然兴兵趁火打劫。
罗宪领着不到五千兵卒死守永安半年之久,先后击败东吴战神陆抗和步协,为蜀汉保全了最后一点尊严。
蜀汉彻底灭亡后,罗宪才投降曹魏,最终在西晋官至冠军将军、假节,封西鄂县侯。
如此良将,既有气节,又有本事,却不能得到重用,只能说是蜀汉的悲哀。
既然现在蜀中已无大将可用,刘善穿越一遭,自然不会让罗宪这样的英雄埋名。
不过,当诸葛瞻听到罗宪的名字时,神色却十分凝重。
嗫嚅了下嘴,才沉声道:“臣自然识得罗宪,只是,只是,罗宪区区一个巴东太守,位卑言轻,也没什么军旅经验,恐怕无法担此重任啊。”
“位卑言轻么?”
刘善听到诸葛瞻的话,又是一声冷笑,大手一挥,毫气干云地道:“既然卿说他位卑言轻,那孤便封他个征北将军做做,孤要让尔等看看,孤这蜀中,到底还有没有大将可用。”
诸葛瞻没想到此刻的皇帝陛下竟会如此乾纲独断,连忙又道:“陛下,臣也知罗宪甚有干才,只是,只是中常侍认为他向来目中无人、清高孤傲,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所以,所以——”
刘善听到诸葛瞻的话,想起黄皓那副丑陋嘴脸,重重冷哼一声,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别说小小一个阉货,就是天王老子在,孤要用罗宪,谁敢多言?”
诸葛瞻没想到刘善竟会说出这等话来,一脸惊讶地望着他。
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陛—陛下,这—这是——”
话未说完,殿外却已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诸葛瞻立马住嘴,坐直身子。
这时,殿门口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去而复返的老阉货黄皓。
见到黄皓出现,刘善心中更恨。
阉宦之祸,居然已经到了令百官闻声缄默的地步。
蜀汉不亡,也太没天理了。
刘善拿眼扫向黄皓,发现刚刚还昂首挺胸的老阉货一进殿门,那趾高气扬的神态顿时收敛,换上了副弯腰驼背的佝偻形象。
乍一看去,真真是个满面沧桑的可怜小老头儿。
刘善看着这堪称国家一级演员的大太监,恨不能立马将他那颗满是坏水的脑袋一刀剁下。
强忍心头恶气,刘善对黄皓冷冷道:“黄卿何事?”
黄皓已悄没声息地挪步到了刘善身边不远,听到刘善这一问,顿时楞住。
他是天子近侍,甭管有事没事,都应随时陪侍在皇帝左近。
刘善见他愣住不语,不耐烦地道:“若是无事,黄卿自去歇息吧,孤和诸葛爱卿还有些要事相商。”
黄皓闻言又是一愣,主子什么时候商量要事将他支开过?
今儿这主子,真是奇哉怪也。
刘善见黄皓仍旧愣在当场,根本没有退走的意思,不悦道:“还愣着干甚?莫非你这老东西想造反不成?”
此言一出,别说黄皓了,就是稳稳坐在当面看着老阉货吃瘪正心中暗爽的诸葛瞻,也是悚然一惊,暗自念道:“陛下什么时候对中常侍说过这般可诛九族的重话了?难道……莫非……”
黄皓这下真是吓得肝胆俱裂,直接匍匐在地,再次使出看家本领。
边用脑门咚咚砸着白玉地面,边声泪俱下地哭道:“老奴万死,老奴万死,老奴万死……”
刘善看着脚前涕泗横流拼命磕头的黄皓,怒气不减。
一个大胆又残忍的念头,也在心中挥之不去。
等到白玉地板上已被黄皓磕出了大滩血迹,刘善才淡淡道:“你这老东西的确该死一万次,不过你这颗脑袋还有大用,孤便先寄在你肩上。现在快滚出去吧。”
磕了一晚上的头,黄皓这下真的感觉脑门都快裂开了。
听到刘善之语,也无暇咀嚼其中深意,忍着剧痛,忙不迭地连滚带爬,滚出了大殿。
坐在胡凳上的诸葛瞻此刻已是呆若木鸡。
望着刘善,大嘴呈“O”字型张着,半天没法合上。
今夜黄皓的遭遇,实在令他做梦也不曾想到。
他身为蜀汉重臣,阉宦之祸怎没看到?
也曾与姜维、董厥等密谋除去黄皓,奈何皇帝陛下对黄皓的感情甚深,任他们如何阴谋阳谋,也无法撼动其地位。
但是今夜,诸葛瞻亲眼见到刘善如何对待黄皓,只觉如在云里梦里,颇不真实。
刘善看到诸葛瞻这幅模样,轻咳一声,笑道:“奴才便该有奴才的样子。这老东西猖狂太久了,再不收拾他,估计真要骑到孤的头上拉屎屙尿了。”
听到刘善这话,诸葛瞻才从九霄云外收回心神,结结巴巴地道:“陛—陛下,您—您如此对—对—对中常侍,臣只怕—只怕——”
刘善不屑地道:“卿身为百官之首,竟会怕一个奴才?”
诸葛瞻闻言又是一愣,他哪是怕黄皓这老阉货,他是怕触了皇帝陛下的逆鳞啊。
刘善深知,蜀汉阉宦之所以遗害深远,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如诸葛瞻这些文武高官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
所以,蜀汉灭亡,这些人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顿了顿,刘善大手一拍扶手,冷声道:“卿担着卫将军一职,这皇宫大内里蟑螂臭虫满地跑,卿为何不替孤打扫干净?”
听到此话,还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诸葛瞻差点没从胡凳上跌坐地下。
刘善话中狠意,何其明显?
诸葛瞻肃然起身,颤声道:“臣有负圣望,臣该死。”
刘善饶有意味地看了眼诸葛瞻,再不鸟他,扭头朝殿门外朗声喝道:“诸葛尚何在?!”
话音落地,侍立在殿门外的诸葛尚轰然入殿,左手按着刀柄,单膝跪地,回道:“臣在!”
刘善拿眼扫过这对父子,心中略微有些犹豫。
但想起当日绵竹一战,诸葛瞻与诸葛尚父子相继战死,足以见出诸葛满门对蜀汉的忠义。
有此父子在宫中,刘善自信心中所谋之事,绝无凶险。
刘善将视线凝聚在诸葛瞻脸上,十分郑重地道:“今夜,卿和令郎,可敢为孤,谋个大事?!”
诸葛瞻心神剧震,赶紧起身离凳,来到次子诸葛尚身前,父子两同时双膝跪地,郑重回禀道:“陛下但有吩咐,诸葛满门,万死莫辞。”
刘善得诸葛瞻如此承诺,略微放下心来。
大步上前,将他父子二人扶起,沉声道:“今夜,孤要你父子二人,清君侧,除黄皓!”
就在蜀汉大军急急北上时,川西北崎岖陡峭的山地间,也有一支金戈铁马的大军在日夜兼程。
这支队伍,自然是曹魏征西大将军邓艾亲率的两万嫡系精锐。
此时的邓艾,虽已年过六旬、须发花白,但体格硬朗,身躯雄健,精力远超寻常壮年男子。
作为当世励志男,邓艾早年家道中落、自幼丧父,生活困苦,但通过自己的不懈奋斗,终成为魏国最杰出的几员战将。
时人将他与钟会、姜维并称为当世三杰,可谓是胸有沟壑、文武全才。
他曾经挥毫写就的《济河论》,直接让丞相司马懿击节赞叹,并依言在淮南、淮北广开河道,大举屯田,奠定了魏国在三国之中的强盛地位。
从四十六岁被任命为南安(甘肃陇西东南)太守开始,邓艾便与姜维在汉中一带交锋征战。
二十年来,两人交手不下十余次。
总体来看,邓艾胜多败少,算是阻碍姜维北伐脚步的最大功臣。
却没想到,如今曹魏以举国之力,组织二十万大军发动灭蜀一战,却被姜维阻在天险剑阁,半年不得寸进。
眼看大军粮草不济,天气也渐渐转寒,天生具有冒险精神的邓艾哪甘心无功而返?
幸好他十分具有远见卓识,早于一年多前便与蜀地黄皓、谯周取得联系。
这两个反骨仔被他那几箱金银珠宝晃花了眼,又被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一阵忽悠,终于死心踏地做了内鬼,为他提供了一条可以横渡天险的小径。
有这秘密小径在手,邓艾怎会放弃覆灭蜀汉这样的泼天大功?
终于把心一横,带着自己的长子邓忠、心腹师纂、镇西护军田续、陇西太守牵弘等一干将领,精心挑选了两万五千嫡系精锐,踏上了这九死一生的征程。
一路凿山开路,修栈架桥,越过茫茫七百余里荒无人烟的险域。
到现在,足足过去了半月,终于抵达了名叫马阁山的一处山头。
两万五千精锐,七千匹战马,一路虽然未曾遇到一个敌兵,但因为所过都是险山深谷,人马伤的伤死的死跑的跑,到现在也只剩了两万三千人、六千匹战马。
更糟糕的是,大军行到马阁山上,才发现前面竟是高达三十余丈的陡直险坡,再无人马行走的道路。
盔甲不整的邓艾站在山头,望着百丈之下的深谷,老脸深沉,久久无言。
侍立在他身侧的长子邓忠和司马(在这里是官职非姓氏,辅助主将掌管军事诸务)师纂,此刻正拉开一张羊皮地图仔细研究。
地图上,黑色的线条纵横,密密麻麻的标记满布,与刘善拿出的那张诸葛亮手绘的军事地图相差无几。
这,自然是黄皓复刻出来,偷偷送给邓艾的。
邓忠和师纂时而望望远山,时而望望地图,显然是在辨别地形和方位。
良久,师纂手指数十里外的一座尖山,面色忧愁地对邓艾道:“将军,按地图所示,脚下这条山谷便是涪水上游,前面应该便是摩天岭和断魂涯等险关了。只要过了这几处险关,沿着河谷一直往南,便能直达江油。只是现在,这马阁山,我们却如何下得去?”
邓忠也是一脸愁容,见父亲没有答话,小心建议道:“要不,我们先在此扎营,然后派斥候另寻他路?”
不等邓艾有何反应,师纂却已先摇头道:“若是粮草无碍,这当然是个稳妥的法子,但现在粮草不济,如果另寻他路,按照地图标记,估计又得多耗两天行程。到时恐怕我们还没过了这几处险关,便要饿死山中了。”
邓忠也知师纂的话极有道理,只能缄口不言,静等脊背挺拔的父亲作出定计。
自他记事以来,好像还没有什么事是他这父亲解决不了的。
就在三人沉默不语时,镇西护军田续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大步奔到邓艾跟前,抱拳禀道:“将军,这龟儿地方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连鬼影子也见不到半个,更别说什么打柴的樵夫了。”
原来,田续刚刚带人,四下寻找有没有可以作为向导的当地人去了。
听他这粗鲁回禀,众人自然知道是毫无所获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邓艾这时终于缓缓转身,望着身后东倒西歪、人困马乏的两万将士,面上满是坚毅冷峻。
片刻后,邓艾终于咬牙开口,下令道:“传——传——传令三军,就——就地休整。另——另外,命军需官宰——宰一千匹战马,让——让众将士吃——吃——吃顿饱饭。”
如果刘善在此,绝对不会想到,赫赫威名的邓艾,竟然是个老结巴。
邓忠等三人听到邓艾说完,齐齐一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话中何意。
倒是师纂作为邓艾心腹,担着司马一职,对邓艾的行军风格最为了解。
率先反应过来,赶紧劝道:“将军不可,这六千战马几乎是我部骑兵的全部家当。此去蜀中,若没足够的骑兵冲阵,以我们两万精卒,未必能够抵得过伪汉的御林军啊。”
师纂话落,邓忠和田绪也连忙附和劝谏。
邓艾却不为所动,断然道:“战——战死总——总比饿——饿死好。现在前——前无去路,后无——无粮草,若不杀——杀马饮血,我们这——这两万儿郎必——必——必死无疑。本将军计——计——计议已定,诸位勿——勿复多言。”
三人深知邓艾体恤士卒、爱马如子的作风,若非万不得已,决不会下令杀马。
此刻听他说得如此坚决,只得放弃劝谏,领命扎营休整去了。
邓艾转身,迎风站在山头,山风吹得他背上的斗篷猎猎作响。
冷冷望着夕阳余辉照耀下的崇山峻岭,邓艾将手中刀柄紧了又紧,喃喃低语:“只要过了马阁山,这蜀地山川,便可任意驰骋。放心吧,我的儿郎们,功名富贵,权势女人,我邓艾都要给你们挣来。”
可惜,邓艾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到达马阁山时,两只千余人的精锐部队,也悄悄进驻了距他直线距离不过五六十里的摩天岭和断魂涯。
他的雄心万丈,正在将他和他的两万儿郎,一步步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刘善见诸葛瞻如此,略微松了口气。
原来诸葛瞻并非有了反意,但到底是何事竟让他惊慌若此?
刘善满腹疑惑,起身离案,来到诸葛瞻身前,接过那张带血的丝帛。
有了先前阅读十几卷竹简的经验,刘善辨认繁体小隶已没有初时那般吃力。
但此刻,当他将摊开这张不过百余字的丝帛细细阅读时,面上神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直到视线移至最后的“士载”二字落款时,臃肿的脸上已然一片肃杀。
这是一封信,一封魏将邓艾邓士载写给黄皓与谯周的亲笔信。
信中寥寥百余字,却有三层意思。
一层,邓艾将率军沿黄皓、谯周提供的秘密路线,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剑阁,杀入蜀中。
二层,邓艾承诺魏军入蜀后,答应二人的高官厚禄绝对兑现。
三层,若是他们能够劝动刘禅等君臣主动投降,魏军将不会对益州百姓擅动刀兵。
清楚了邓艾在信中所表露出来的意思,刘善直觉全身好似被一盆冰水浇灌,直从头顶凉到脚心。
他前世读三国史料时,便一直十分疑惑,邓艾到底哪里来的勇气,在蜀中腹地尚有数万精兵、各地又有州郡随时可以勤王的前提下,竟敢冒着全军覆没的大险,亲率万余精兵,找到一条连蜀地百姓都未必知道的险道,偷渡阴平,杀入蜀中?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当时邓艾攻破江由,霍弋、阎宇等各边郡都督上表勤王时,刘禅却没有允许。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当邓艾兵临成都,蜀地明明还有万余御林军,又有成都这高城依仗,刘禅却没有作丝毫抵抗便举手投降。
种种桩桩,曾让刘善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现在,看着手中这片丝帛,刘善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蜀汉朝堂,早已出了谯周和黄皓这样里通外敌的大叛徒。
邓艾那条偷渡阴平的路线,竟然是黄皓与谯周提供的路线。
难怪,难怪。
谯周本是蜀汉的宿儒代表,却干出将自己的小妾拱手送给皇帝的卑劣行径,原来不过是用自戴绿帽的方式,极力讨好皇帝,争夺朝堂话语权。
所谓天下哥们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谯周将自己纳的小妾送给刘禅,不就和这堂堂的蜀汉皇帝成了婊兄弟、铁哥们儿了吗?
想一想,内有老阉货黄皓在刘禅跟前时时吹着耳边风,外有婊兄弟谯周在朝堂之上循循善诱,本就昏庸懦弱的蜀后主,还不被他们二人忽悠瘸了?
可恨!这些身在汉营心在魏的反骨仔!
可叹!那些在前线拼死拼活的蜀中儿郎!
可悲!这个注定扶不起来的后主刘禅!
可怜!那些兴亡皆苦的苍生百姓!
若非今夜刘善一时激愤,直接下令除掉黄皓这蜀汉魏忠贤,恐怕这惊天内幕,定会被历史的车轮碾进尘埃,永远也不可能为世人所知。
“该死!该死!该死!”
刘善将这张丝帛攥进掌心,狠狠拍击着案几,怒声道:“谯周和黄皓这老贼,竟然里通外敌,谋孤大汉江山,孤要夷其九族!”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对于谯周和黄皓这样的反骨仔,刘善此刻,已然存了必杀之心。
诸葛瞻听着案几被刘善拍得嘭嘭作响,也是心胆俱颤。
他也没想到,堂堂光禄大夫谯周竟然会干出通敌卖国的事情。
但听到刘善说出“夷其九族”四个字时,却立马起身,低声劝阻道:“陛下,谯允南动不得。”
刘善从愤怒中略微冷静下来望着诸葛瞻疑惑道:“这老匹夫为何动不得?”
诸葛瞻平静道:“谯周素来以大汉宿儒标榜自己,现在更是位亚九列,深受蜀地学子推崇,俨然已是益州士人表率。值此国难当头,若是轻易动了他,必会引起益州动荡,到时怕会影响前线军心啊。”
刘善自然清楚,蜀汉在益州立国,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本地士族的支持。
在他们眼里,只有家,没有国。
只要他们这些土著的利益无损,管他皇帝宝座上坐的是刘家还是曹家,抑或野心勃勃的司马家。
不管是现在谯周里通外敌,还是后来益州士族极力劝谏刘禅投降,都很好地印证了这一点。
基于此,如果现在动了谯周这益州代言人,的确有可能引起蜀中震荡。
现在的刘善,早已不是先前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了。
听了诸葛瞻的提醒,他也明白,当前国难当头,的确不是动谯周的时候。
但有这反骨仔在朝堂,终究是个祸害。
沉吟片刻,刘善强压怒火,沉声道:“既然卿说不可,孤便暂且让这老匹夫多活几天。不过,他已生了反意,孤怎能再让他在朝堂逍遥?若是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这老匹夫指不定便会是那在背后捅死你我的刽子手。”
诸葛瞻点头道:“陛下所虑甚是,以臣看,咱们不若找个由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老贼收押起来,待击退魏军后,再行处置。”
刘善觉得诸葛瞻说的有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冷哼一声道:“既然谯周如此爱慕虚名,又好为人师,孤便再赏他个大官做做,把太子少傅给他,命他入宫为太子讲习吧。”
刚刚将那长长一串朝臣名录记熟,刘善已大致了解了蜀汉的官职结构。
严格来说,蜀汉官僚体系继承自东汉,仍旧沿用的三公九卿体系。
谯周如今这光禄大夫,隶属九卿之一的光禄勋,位在九卿之下,秩奉为比二千石。
现在升他作的太子少傅,乃是东宫属官,属于少卿序列,负责教习太子,秩奉二千石。
如果硬要用刘善前世的官职作比,这九卿序列便相当于国家部委,少卿序列便相当于国家总局。
虽然少卿序列比九卿序列略低,但都是堂堂的正部级干部,只是座位摆放的次序和拿到手的目标奖略有差别而已。
现在将谯周这老儿从光禄大夫提拔成太子少傅,那可是从副部直接干成了正部,多少人奋斗一辈子也未必能够如愿。
如此恩遇,相信谯周这宁愿给自己戴绿帽也要谋求进步的老东西,定会乐不可支。
只要将这老东西骗进了宫,哼哼,到时有得他苦头吃。
“陛下圣明!”
诸葛瞻听到刘善简简单单便已给谯周下了饵上了套,由衷赞道。
刘善摆摆手,叮嘱道:“孤与卿所谋之事,须得机密又机密,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诸葛瞻点头应道:“陛下思虑周全,臣与犬子省得。”
刘善再次扫了眼手中丝帛,凝重道:“按邓艾信中所述,黄皓与谯周这两个老贼为引魏军入蜀,竟然提供了一条秘密路线。这条路线在哪里,卿务必要将从黄皓那老东西嘴里挖出来。”
顿了顿,刘善再次将丝帛攥紧,又道:“如此通敌卖国的大事,光这两个老匹夫肯定干不成,恐怕他们还有同党,也要一并给孤挖出来。”
诸葛瞻也是一脸凝重,道:“臣已着犬子对那老贼进行秘密审问,相信不久便会有答案了。”
“嗯,卿做得很好。”
刘善点点头,赞许一声,咬牙道:“既然他们如此处心积虑地谋我大汉江山,孤便让他们看看,我大汉的刀锋,到底还砍不砍得动滚滚人头。”
霎那间,诸葛瞻只觉素来温弱的皇帝陛下,全身气质大变,腾腾的杀气迫得他连退三步。
“这,这还是那个曾被父亲私下斥为扶不起来的阿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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