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意萧玄祁的其他类型小说《沦为宫婢后,疯批太子掐腰宠沈知意萧玄祁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沈知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紧攥着的手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沈知意表面看着却只是安静地低垂着头,仿佛已经认命,在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死亡之路。萧烨见过的可怜宫婢无数,但这是第一次,不想一个卑微的奴才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死去。也是头一回,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生出怜惜来。这怜惜无关其他,他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在暗河里都能活下来的女子,她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禁卫军门露出不出预料的神情,扬声对萧烨道!“四皇子,早说这个女人有问题,看来果真是奸细!不如直接丢去军营吧,也算给她一条活路了!”说是活路,但那些被扔在军营里的女子,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萧烨没回答,除了那一丝怜惜外,还因为他有注意到,方才东宫内侍看沈知意的眼神,显然是认识的。他又看了眼沈知意,沉思了一瞬,正欲开口说什么...
《沦为宫婢后,疯批太子掐腰宠沈知意萧玄祁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紧攥着的手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沈知意表面看着却只是安静地低垂着头,仿佛已经认命,在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死亡之路。
萧烨见过的可怜宫婢无数,但这是第一次,不想一个卑微的奴才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死去。
也是头一回,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生出怜惜来。
这怜惜无关其他,他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在暗河里都能活下来的女子,她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禁卫军门露出不出预料的神情,扬声对萧烨道!
“四皇子,早说这个女人有问题,看来果真是奸细!不如直接丢去军营吧,也算给她一条活路了!”
说是活路,但那些被扔在军营里的女子,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萧烨没回答,除了那一丝怜惜外,还因为他有注意到,方才东宫内侍看沈知意的眼神,显然是认识的。
他又看了眼沈知意,沉思了一瞬,正欲开口说什么。
一道笑声冲破此刻的黑夜,从东宫里传出!
只见一身玄墨长袍,披着狐毛披风的萧玄祁大步而来,他嘴角斜斜勾起,阴鸷瞳孔里噙着望不到尽头的幽深笑意!
“真是稀客!早知四皇子要来,本宫便早早设上一桌,可惜今夜太晚,眼下本宫还要出宫,就不多作陪了。”
他穿着整齐的样子,看着的确是要出宫。
那么他突然出现在这,那也仅仅只是路过而已。
走到沈知意跟前时,萧玄祁仿佛这才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步子一顿,眼神依旧是落在前面萧烨的身上,唇边笑意加深。
“区区一个贱婢罢了,四皇子直接把人丢在东宫门前就好,何必动用这么多人专程送来,倒是她不配了。”
萧烨正色抬眼,对面的男子平视,他只比萧玄祁大几个月,但或是常行走在军营,看着格外显肃然沉稳。
“太子既承认她是东宫的人,那方才……”
萧玄祁打断,冷笑着说:“四皇子这话说的,那么多宫婢,本宫岂非是要个个都记住?”
“方才是不记得,现在看到她这张令人厌烦的脸,倒是又想起来了。”
他盯着她,话语命令,像是在训斥一只不太听话的猫狗。
“过来。”
在萧玄祁出现后,沈知意的头便显然垂得更低了,此刻更是完全的佝偻下了身子,愈显卑贱。
萧烨眉心一皱,即便是对一个奴才,萧玄祁这番的态度也太过了些。
“不知她犯了什么错,竟惹得太子殿下如此讨厌。”
萧玄祁听出他话中的对沈知意的维护,阴鸷眼瞳里的笑瞬间降至冰点,但话语却是笑着的,对着沈知意道:“是啊,你到底犯过什么错?不如,你自己说给四皇子听。”
沈知意脸上血色全无。
他怎么可以呢!让她去把那些她不愿再掀起的伤疤揭开?还是在一个外人跟前!
“说啊,怎么不说了呢!”萧玄祁黑夜里深邃的凤眸狠狠凝视着她。
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掌掐着沈知意的脖子,将她押上‘刑场’,等待着她成为一个巨大的笑话!
萧烨看出了沈知意在害怕,这个在禁卫军跟前都没有露出惊惧的女子,居然在萧玄祁跟前惊惧成了这样。
他微拧眉头:“不用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萧玄祁挑起眉头,冷笑道!
“最好是不敢兴趣!她一个东宫的暖床奴,前几日还伺候了祈王,四皇子身份高贵,还是离她这样的低贱宫婢远一点。”
他这样毫无保留地将她拎到人前作践,简直比杀了沈知意还让她难受!
“殿下!”她突然出声,声音阵阵颤抖,带着一丝低吼!
但即便是反抗的,也尽显她的卑微,连背脊都还是佝偻着的,话语带着哀求。
“奴婢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萧玄祁冷冷牵动唇角,对着身后的内侍做了个手势:“打开侧门,什么样的身份,就该走什么地方!东宫的大门,可不是谁都能走的。”
明明还是作践她的语气,沈知意却长松一口气,瘦小的背影佝偻着,摇摇晃晃的走向了东宫偏门处的阴暗里。
萧烨今夜的眉心就没有舒展过,再看着她这离开的背影,竟忍不住想上前做些什么。
萧玄祁为人虽说冷血,平时也极少给他面子,但还不至于会这样百般针对一个奴婢。
突然间,萧烨想起了一件未曾放在心上的事。
沈家倒台后,听说萧玄祁把沈家嫡女留在了东宫为奴,他还听说,萧玄祁厌极了这个他曾经的长姐。而那个沈家嫡女在东宫的日子,更是连猪狗都不如。
莫不是……
萧烨一向沉稳冷静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不由生出一丝讶异!
沈家嫡女他不熟,只曾在宫宴上见过一回,那时的她明媚如娇花,是贵女中最闪耀的金雀,引得一众京城公子为她前仆后继,只愿博她一笑。
而现在的她,别说是花枝,就连残叶都被践踏进了尘埃里!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萧烨看去萧玄祁,眸色加深。
“劳烦四皇子今夜亲自跑一趟,不过只是个奴婢,下次还是被这么兴师动众的好!”萧玄祁已经开始撵人了。
对上面前男子的冰寒瞳孔,萧烨正了正脸色:“沈太傅犯的错,和她无关,她只是被家人牵连的可怜人,你不必这么作践她的。”
萧玄祁脸上的冷笑收了些:“本宫的事,和你无关。”
萧烨看着面前忽地冷静下来年轻男子,突然发现,他的狠辣阴戾,好像都只在沈知意跟前:“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故意伤害她?”
萧玄祁瞥他一眼,冷不丁扯唇:“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其实是在意她的,对不对。”萧烨皱着眉紧盯着他。
不在意一个人,就算恨也恨不成这样。
好歹是他曾经的长姐,多年的亲情,不应该就这么被磨灭的。
萧烨也有一个姐姐,那是崇明帝的长女,亦是北齐的长公主,可惜早在当初因为平息战乱和亲去了东丹,至此毫无音讯。
当初若不是为了保全他,皇姐也不会愿意嫁去那蛮荒之地。
这件事一直都是萧烨心中的痛。
回忆起这些往事,萧烨的眼眸颤了颤,眼底流露一丝暗淡。
“既是在意的,那就对她好一点。趁着人还在,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在意?
萧玄祁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会在意沈知意吗?
不可能,除非他死!
看出他的不以为然,萧烨也没有再多说了。
“嗯,确定了是东宫的人就好,旁人随意出现在护城河不是小事,太子殿下还是多加注意和管束一下底下人吧。”
就算是失足落水,一个宫婢也不会碰巧被冲到护城河,定有缘由。
不过这是东宫的事,与他无关。
“对了,太子若是要深夜出宫,还请先给禁卫军说一声,这是规矩,你是太子,更应为以身作则。”
他这是就事论事,但显然萧玄祁不想接这个茬,冷笑侧过身去,姿态高傲,没有应声。
禁卫军们脸色都不太好,萧烨却没放在心上,未作多留,带着人速速离去!
直到这一队人马消失在宫道上,萧玄祁脸上的冷笑才缓缓销匿在了这深幽的暗夜里。
“瞧,这是什么东西!”地牢里的狱卒的话打断了入口的响动,“看起来不错啊!”
沈知意抬头,看到狱卒手里拿着的是何物时,她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是我的东西,还请……二位大哥行行好还来。”
狱卒上前:“你说这簪子是你的就是你的吗?上面可没有你的名字!”
的确没有沈知意的名字,却有另一个人的。
“等等,你瞧,这上面好像真有名字?慕……慕什么来着?这个字咋认?”
沈知意的脸色十分复杂。
这个簪子是她当初和慕景初定亲时的信物,早在她被迫进宫时,就准备丢了的。
可一想着这东西或许还值点钱,今后在宫里能派上用场,便一直藏在了鞋底。也因为藏得深,先前才没有被迎春她们发现夺去,以至于连沈知意自己都忘了身上还有此物。
想来应是方才被推进地牢时,从鞋跟里掉出来的。
“还请二位把东西还给我。”沈知意又重复了一遍,看得出来,她很在意此物。
“咋?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吗?”那狱卒晃着簪子问!
对于她沈知意的身份来说或许不重要了,但对于现在这个贱奴来说,一个可以换钱的东西,却是比命还贵重!
她没有解释,也不用去和这两个狱卒解释那么多,只能一手紧紧抓着铁栏杆,一边哀求:“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好,但请把这个东西还来……”
“看来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嘛!那更不能还给你了!”
“哈哈哈哈!老二,明天就拿这个卖了买酒去!”
*
地牢入口。
“殿下,您方才说让属下去查什么?”月墨问。
萧玄祁收回看向地牢里的眸光,眼神早已暗下,被光影笼罩的脸上再次覆上一层冰霜,冷冷地道:“不用了。”
他说完转身。
月墨跟上来:“那不去审讯了吗?”
“她不是待的挺好的吗,那就让她待!先去坤羽宫!”
月墨不说话了,皇后娘娘因殿下被禁足,殿下的确应该去一趟的,若是为了个宫婢就搁置了皇后那边,实在不应当。
只是……
他回头看了眼在被狱卒们欺负玩弄的沈知意,眸色深了深。
太子殿下已经够仁慈的。
说到底也是她最先对不住太子,受点罪也没什么!
在东宫这么长时间,她除了干点粗活,也没有受过什么苦。现在才吃吃苦头也不是不行!
地牢入口处的动静并没有引起里面任何人的注意。
狱卒已经把簪子揣入自己怀中!
沈知意知道他们不会把东西还给自己了,抓着铁栏杆的手骤然松开,不再恳求。
两人也没有继续理会她,各自喝着酒!
又过了一瞬,她突然开口:“二位大哥喜欢的话,我那里还有几样东西……”
两人回头看向她,微眯的眼中写满狐疑。
“哼!老子虽只是个看守的狱卒,但不是傻子!你会那么好心,平白送我们东西?”
沈知意:“当然不是平白送的,这是交易,我只是想让两位大哥能给我一床厚实的被褥,让我在这里能好过一些。”
她缩在栏杆边上,那身子微微发抖的样子,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能活过今日。
狱卒二人对视,其中一人走来:“是吗?那你说,你藏着的宝贝在何处?”
沈知意似乎快没力气了,身子往下瘫倒,说话也很小声。
“大哥往下来些,我实在没劲儿了。”
看着她要死不活的样子,那狱卒迟疑了一下,还是弯下腰,厉声道:“快说!别想搞花样”
就在这时,瘫倒下去的沈知意眼神,忽然间暗了下来,对准他的耳朵……!
“啊!”
一声刺耳的惨叫声在地牢里响起!
外面的守卫进来时,只看到那狱卒捂住满是鲜血的耳朵,正在对着里面的沈知意大骂!
“贱人!你这个贱货!我的耳朵!”
居然被她该死的咬掉了!
守卫冲进来问。
“出什么事了?”
两个狱卒可不敢说他们因为贪财才落得如此下场,磕磕绊绊直说这婆娘发疯了。
守卫们看去牢房里,满脸都是血糊糊的瘦小女子身影,各自对视一眼,警告了沈知意一句让她不许胡来,确定没发生什么大事,又退了出去。
狱卒二人骂骂咧咧,朝着沈知意吐了几口血唾沫后,也退出去上药了,
待阴暗地牢里只剩下沈知意一人,她低头看着从狱卒那趁机拿回来的簪子,一点点抹掉了嘴角的鲜红。
一道身影从暗处走出来,笑得慈祥:“沈大小姐做这么多,就是为了一根簪子,也是豁得出去啊。”
这样一个狠得下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继续存在于这个后宫中,也不知是福是祸。
沈知意不意外陈喜会出现。
她愿意被关押在地牢,也敢拒绝月墨的金疮药,不是她胆子大。而是她知道,有人不想让她这样死掉。
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就算是肮脏低贱的,也会有人‘护’着。
即便沈知意并不认为自己能左右得了萧玄祁和禾穗的关系,但袁皇后要这样认为,那就让她这样想。
至少有点价值,让她能暂时有个“靠山”。
这个靠山做不了太多的事,能紧着眼下就好。
“公公,我要见娘娘。”
蔡姑姑神色又是一变,转头看了眼垂着脑袋的沈知意,面色显然不虞。
虽然不高兴这个丫头一来就给自己惹事生非,但蔡姑姑还是主动站了出来:“不知底下人犯了何事,竟让公公亲自来?”
陈喜公公笑得慈祥,但还是能从眉眼间看出一些不容抗拒的厉色。
“这是主子的意思,奴才也只是任命行事,姑姑应是懂的。”
意思就是沈知意犯了事惹主子不悦,这是她该受的,且警告蔡姑姑别来插手。
一个小小的贱奴,居然能让主子身边的老人亲自来传唤,看来沈知意真的遇到了事。
但沈知意除了一开始的神色变化外,后面一直表现的很平静,躬着身子被陈喜公公带走。
蔡姑姑在后面看着,叹了口气。
陈喜亲自带人,她这一去,怕是就真的不中用了。
哎,可惜了,她第一次从一个人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样子。但这就是命!
沈知意被带来玉华殿的时候,迎春已经瑟瑟发抖地跪在主殿里冰凉的地砖上。
头上的绿色簪花歪斜,发丝凌乱,眼神里尽是惊惧!
萧玄祁直挺地坐在外殿的高位上,双眸微阖,玄墨袍子镀着琉璃宫灯,高贵又疏离。
感觉得到他周身的愠怒,沈知意不奇怪,他当然窝火了,才说不想再看到她,现在却不得不见,换做沈知意也会不爽的。
倒不是她想来,她也是不得已。
一旁,禾穗规矩地站在萧玄祁身侧。
虽也是伺候的人,但整个东宫里,也只要禾穗才能站在主子身边这样近的距离。
除了萧玄祁外,玉华殿里并没有其他人,也不知是今夜要来的宾客没到场还是先走了。
迎春一看到沈知意,当即激动起来:“太子殿下,就是她!是她说的那汤里有附子,奴婢才把汤罐换了的!”
该死的贱人,明明黑色汤罐才是没加附子的那一个,她就不该听她的话,换了那汤罐!
好在太子殿下没有喝,不然出点什么事,她就算死也不抵的!
禾穗皱着眉头,看向沈知意,幽幽叹气:“糊涂啊。不过也怪不得你,才去小厨房做事,记不清也正常,只是小厨房的人最该仔细,这些活儿怕是不适合你。”
听说是关怀的话,甚至未带半分苛责,实则却是想断了沈知意的路,让她离开小厨房。
只是问都不问清楚就直接断言了她的罪过,禾穗也实在太着急了些。
沈知意匍匐着身子跪下:“回女官,迎春姐姐可能是记错了,奴婢从未说过这些话。”
迎春料定她不承认,又道:“太子殿下,禾穗女官,奴婢没说谎,当时还有另外两个宫婢也在场,她们可以作证的!”
很快那两个宫婢来了。
可是出乎迎春预料之外的,这两人并没有承认。
迎春惊住了,心道难道是沈知意提前把两人收买了?可沈知意身上的东西都早早被她们搜刮干净,连最后一块儿玉佩也在她这,她根本没有银子!
沈知意的确收买不了,是迎春太天真了,真以为其他人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真的承认了,就代表她们也会牵连进了这件事里。
只有不承认才能明哲保身。
禾穗的脸色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看了眼匍匐在地的沈知意,眼神加深,最终还是让那两个证人下去了。
迎春这下是真的紧张了:“禾穗女官,奴婢是被陷害的,真的!都是她,都是沈知意!”
“够了。”
萧玄祁终于开口了,他揉了揉眉心,沉郁的脸上写满不耐烦:“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吵得本宫心烦,拖出去掌嘴!”
迎春惨白了脸,求救地看着禾穗。
禾穗正想开口。
萧玄祁又道:“还有她!”
他眼神一扫另一边地上跪着的沈知意,刚抬起眸子就收回,俨然是一点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都拖出去!”
沈知意扣着地砖的手微紧,随后又坦然的笑了。
他喜欢针对她这件事,一点不稀奇。
正想说话求情的禾穗,眼神微闪,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突然就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牺牲一个自己人,让沈知意也跟着遭殃,那这买卖不算亏。
禾穗转头看向迎春时已带着无奈,朝着她摇了摇头。
意思是她也没办法,太子动了真怒,让迎春只能受着。
迎春心如死灰,但又怎会真的受着,即便沈知意跟着受罚,她也狠不下这口气!
“太子殿下,奴婢真的冤枉,是她!是沈知意嫉妒奴婢能在主殿进出,还能时常近身伺候主子。她想近身伺候太子殿下却没机会,所以才变着法儿的陷害奴婢!都是她!”
“太子殿下!奴婢是冤枉的啊……”
本已经转过身,脸色铁青暗沉的萧玄祁,突然站定了步子。
不知是不是那一瞬的窗外冷风吹散了殿中的沉郁氛围,他染了暗色的双瞳,突然生出了异样色泽,连一直凝起的眉宇也好似舒展开。
“等等。”
“把她留下。”
萧玄祁突然转身扬手一指沈知意!
禾穗呼吸一滞,心口蓦地收紧,突然有点紧张。
不过见萧玄祁转过身后的脸色依旧阴鸷冷俊,没有半分缓和,禾穗攥着绢帕的手也微微松开。
下一句,又听萧玄祁道。
“像她这样心思歹毒的人,再怎么处罚都是徒劳,当然要本宫亲自来教训。”
萧玄祁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狠戾无情,还带着一丝嫌恶。
禾穗悬着的心放下,对着四周的人做了个退下的手势。
沈知意最后被人丢在了玉华殿的地砖上。
四周只剩下她和他两人。
萧玄祁朝着她走来,本是很轻的步子,竟也像是尖锐石子敲击在她背脊上,随着他的靠近,她的身子也在一点点匍匐得更低。
“真以为本宫什么也不知道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一向都是这样的不择手段。”
旁人没注意到,他却是看到了迎春衣襟里半露出的玉佩带子!
这个女人,胆子可真大!在他的东宫里,也敢这样的肆意妄为。纵使她才是一开始的受害者,也没有这个资格!
沈知意盯着面前那双高贵的金丝长靴,声音沙哑地说着:“殿下要这样想,奴婢也没有办法,殿下说是就是了。”
萧玄祁瞳孔微缩,一语不发盯着她看。
从他带她来东宫的那一刻起,他便想让她这样低贱如蝼蚁地匍匐在自己面前,永远直不起腰!
可这样的卑微样子看久了,他也竟有些烦。
他脸色愈发难看,似又被激怒了。
“才几日不见,就喜欢犟嘴了?”
沈知意哪里是犟嘴,分明是顺着他的话说。
可他是主子,若说你是犟,便就是。
“好啊,那今夜就试试,看看你这嘴是不是真的硬若磐石!”萧玄祁一把拎起她,阴鸷眼瞳里映着璀璨宫灯,却没有一点明亮色泽,有的都是无底的窒息黑暗。
几乎是拖的,沈知意被他毫不怜惜地朝着内殿带去!
已经料到接下来是怎样的屈辱一幕,沈知意闭上眼,她本以为习惯了的,甚至就没打算去反抗。
可这一次,萧玄祁因为被激怒,拖拽的不是她的衣服,而是她的手!
是她的右手!
那些曾经在宫女院中,她被人捆着、蒙住眼睛受人凌辱的一个个深夜噩梦,如决堤洪流般在她脑海中倾泻而出!
“不,我的手……求求你们了,你们让我跪着舔什么我都愿意,请留下我的手,别剁……别……”
“不要,不要!”
沈知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尖叫一声,突然挣扎地甩开了萧玄祁!
沈知意递给她一个安抚的表情,上前挡住琉星。
“我没见过夏莹。”
她一脸平静坦然的样子,看不出一丝慌乱和端倪。
迎春眯了眯眼,她的确没找到关于沈知意害夏莹的证据。跑来沈知意这不是说她多么在意夏莹,只是想将祸水东引,让这个贱人不痛快罢了!
“你撒谎!夏莹那夜分明就是去找过你,之后就不见了,一定和你脱不了干系!”
“这是怎么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外传来,众人看去,一见是禾穗女官,纷纷变得谄媚。
迎春更是第一个迎了过去:“禾穗女官,请你一定要给夏莹做主!”
旁边的宫婢们低声道。
“果真还是得太子殿下啊,昨夜殿下陪了禾穗女官一夜,女官就好了呢。”
“那当然了,太子妃进东宫前,也只有禾穗女官有这等殊荣。听说太子为了陪女官,今早连去承乾殿给陛下请安都去迟了……”
沈知意站在旁边,垂着头没有反应,连睫羽都未曾动过一下。
禾穗看起来已经大好,不过脸还有点苍白,她听完迎春的话后,转头看去了沈知意,眉头微蹙:“夏莹不见了?嗯,虽只是个宫婢,但也是一条性命。”
“既然有了嫌疑者,即便是为了平息众人的怒火,也应秉公处理。”
“若是无辜的,那自然是好。若不是,也能给众人一个交代。”
迎春笑意深深,盯着沈知意的眼神如猝了毒。
“还是禾穗女官最明事理!其实想知道她是否为冤枉的不难,试试东宫的刑法便是了,若是清白,她自是能扛过去的。”
禾穗眉心皱得更紧,思忖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看起来是默认了。
琉星更急了,这些人哪里是为了找真相,分明就是想针对知意姐姐!
东宫里的刑法,有些比辛者库的还要可怕!
她看向沈知意,却见她一语不发,任由着人把自己带走了。
再看着迎春那恨不得马上让沈知意死的样子!
琉星吓得一哆嗦。
知意姐姐这一去,怕是会真的……!
沈知意被人带走时,萧玄祁刚从承乾殿回来。
近日朝堂上的事务多,几乎每一日回来他的脸色都不太好。
褪下厚重的披风,萧玄祁掀袍走进玉华殿,正欲接过底下人奉来的茶水。
他看了眼那茶,眉心忽地凝起:“这么淡?谁泡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自己滚出来领罚!”
一个生脸的宫婢惴惴不安走了出来。
“太、太子殿下,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这就去重新泡。”
看到眼前的宫婢并非自己所想的人,萧玄祁阴鸷眸子微闪了瞬,神色如常,冷冷问道。
“之前负责泡茶的人呢。”
他当然知道泡茶的人是谁!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过,但自打沈知意来了后,这些基本都是她的事。
那宫婢当然也晓得,她跪在地上,一边擦着汗水一边道:“奴、奴婢也不知道,这里只有奴婢几人,没看到旁的人候着。”
意思就是沈知意不在这。
萧玄祁眼神冷了些,坐直了身子。
昨日让她去陪了祈王,今日就有脾气了。
“那奴婢这就去找人重新泡过!”
说是去找人,其实就是说要去找沈知意来。
“本宫有说重新泡吗!”萧玄祁已经转过身朝内殿走去,“没了那旧茶,本宫还不能尝尝新的?”
既然她不想来伺候,那就永远也别来了!
宫婢捡回条命,忙呼了口气。刚退出去,便见另一道宫婢的身影正好被玉华殿外的守卫拦着。
“什么身份,也跑来见太子殿下,滚!”
“奴婢有急事求见太子,不然要出人命了!”
守在玉华殿的人面无表情,直接把来闹腾的琉星赶走了。
那宫婢瞧了一眼,没什么反应,也收回了眸光。
今日的雪开始化了,化雪之时最是冷了,可也比不上那东宫园林高墙下静寂料峭。
沈知意被人驾着,强行压在条椅上。
迎春手中拿着满是钉子的狼牙棍,已经在旁边等着了!
这棍子要是真的落下,皮开肉绽都是小事,严重点,这下半身废了都有可能!
“沈知意,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直接承认夏莹的失踪和你有关,这顿刑法就可以免了。”
沈知意没出声,她这冷漠清高的样子,更是激怒了迎春!
迎春一直看沈知意不顺眼,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结结实实的一闷棍落下,沈知意的身子都在颤抖!
禾穗站在不远处的廊下,像是在欣赏旁边的风景,但不难看出她眼底闪过的满足笑意。
迎春还在谩骂。
“沈知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挨过十棍子,就当你是无辜的!”
又是一声声落下!
豆大的汗珠从沈知意苍白的脸色上滴落,她依旧是紧咬着双唇,一点声音也没有!
先前四周还在看好戏的宫婢们,此刻脸色都不禁变了,眼底流露出对她的惊讶。
生挨这么久也没吭一声,这沈知意真能忍。
“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男子声音突兀地响起。
说来也是巧,这行刑的地方挨着东宫入口,若是有人路过,正好能看到沈知意被处刑的狼狈一幕。
禾穗见到来人,眸光闪了闪走来。
“奴婢见过小侯爷,东宫在处罚底下人,让小侯爷见笑了。”
前来的慕景初看了眼后腰处已经鲜血淋漓的沈知意,眉心紧皱:“不知她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处罚?”
沈知意意外慕景初的到来,也意外他会在这为自己说话。
不过应该是她想错了,慕景初是不会为她说话的,他性子一贯好,就算是遇到阿猫阿狗也会问上一嘴。
禾穗面上笑着,话语却十分坚决。
“小侯爷,一些小事罢了,说出来也是污了小侯爷的耳。”
慕景初今日是来找萧玄祁的,他其实不太愿来东宫,不想来见到一些人。只是没想到刚来就碰到了她,本想直接绕过去,但看到沈知意被人如此对待的时候他还是震惊住了。
他更惊讶的是,她居然没有反抗和为自己辩解!
这还是她吗?
还是曾经那个热烈张扬,仅仅只是因为花灯颜色哪个好看,就和他争执三天都不罢休的沈知意?
“小侯爷,这是奴婢该受的。”沈知意咬着唇出声,声音颤抖虚无,像是快撑不住了,却又是极致的冷静。
落入慕景初耳中,好像还在说他这是在多管闲事。
这平淡的声音,不知为何扰得慕景初心烦意乱!
他真不该过来多嘴。
原本还想,若是他过来,她主动央求自己救她这一回,看在曾经沈太傅的面子上,他或许会真的帮她。
是他多想了!
慕景初再看沈知意的眼神,已然是恨铁不成钢,他叹着气,转过头不愿再看她,冷冷丢下一句。
“先前我还觉得你真是可怜,现在看来,你如今沦落成这样,也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萧玄祁没想到她会突然发疯,被她甩开的那一刻,他显然也是在状况外。
但他并没有忽略她方才惊吓叫喊出的话!
他豁然转过身,阴鸷眸子眯起,朝着一点点缩去墙角的她大步走来。
沈知意俨然是被吓坏了,双唇剧烈颤抖,抱着双膝,瘦弱的身子蜷缩在一起,连眼神都是涣散的!
她来东宫这么久,萧玄祁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受惊后的恐惧模样。
即便是在东宫侍寝的第一夜,她也没有因为反抗而变成这样。
萧玄祁凝眉俯身审视着她,漆深如夜的眼神,一点点落在她拼命护着的右手上。
“过来,给本宫看看你的手。”
命令的语气并没有让沈知意平静下来,反而更加触发了她的激动情绪。
萧玄祁没什么耐心了,直接伸手将她从角落里扯出来!
只是这只本已被训化的小兽,今日却像是真的发疯了一般。
在萧玄祁准备去够她的右手时,她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萧玄祁吃痛,眼神彻底沉下,一把将她甩开!
猛地摔在桌边的那一瞬,沈知意才算清醒。
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已是后悔不已,下意识趴在地上,跪伏着说奴婢错了。
殿中的动静吸引了外面人的注意,禾穗带着人进来,紧张地道:“太子殿下,出什么事了?”
萧玄祁眼神闪烁,把自己被咬伤的手臂藏在身后,甩袖转身,气息极重!
“没什么,让她滚!”
禾穗低头看了眼一旁摔倒在地,满脸都是被惊吓出的冷汗,双眼空洞涣散,当真像是被萧玄祁亲自重罚处置了的沈知意,嘴角轻勾,对着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
沈知意很快就被人带走了。
但她的带离,并没有让萧玄祁的怒火平息!
他重重坐回紫檀椅上,心里仿佛堵着一口浊气,上不去下不来,双唇一点点抿紧,连禾穗俯身奉茶都没注意。
“殿下?殿下?”
禾穗唤了他几声,萧玄祁这才反应过来,但脸色依旧冷俊的可怕。
“把茶放在一边吧,本宫今夜心情不好,你也下去吧。”
禾穗点头,放下茶杯准备离开。
萧玄祁的目光转而又落在旁边被人撞倒的屏风。
脑海中蓦地想起方才沈知意发疯奋力反抗的场景,还有她当时那惊惧的眼神,和口中不停念着,仿佛刻在了她骨子里的哀求字句……
“等等。”他突然又叫住了禾穗。
禾穗眼神闪烁,心中一动,以为等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萧玄祁终于愿意留下自己了……
她抬手整理了一番鬓角和头上珠钗,规矩转身笑着来到萧玄祁跟前,璀璨的宫灯光亮映得她脸颊微红,声音柔到骨子里:“殿下有何吩咐。”
萧玄祁沉默了瞬,说了句对于此刻来说无关紧张的话:“今夜客人有事,东宫的宴会改在三日后,你传消息给蔡姑姑,让她到时候重新准备一下。”
这事其实不急着这个时候吩咐,禾穗直觉太子想说的或许不是这些,可等了一下,见他依旧没其他想说的,不由有些失落。
“是,奴婢知道了。”
萧玄祁又走到桌案边,一边写东西,一边状似无意地随口一问。
“对了,她被关在宫女院的那段时间里……”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即便听起来是随口说的,也瞬间让禾穗变了神色。
禾穗当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沈知意刚来东宫,因为在玉华殿的第一夜惹怒了萧玄祁,被他一怒之下丢去了宫女院。
在那半月里,沈知意是怎么过的,宫女院里又发生了什么,萧玄祁并不是完全知晓,他也没兴趣去知晓。
更别说,他那段时间本就忙碌,时常连续几日的出宫。哪里有时间去搭理这些东宫里的‘小事’!
禾穗不知萧玄祁为何突然说到这件事,难道他是怀疑了什么吗?
只听他话语顿了顿继续,依旧是带着不悦:“那段时间,宫女院的人都是怎么教导的,一个奴才都教导不好,还要本宫来操心。真不知你们干什么吃的。”
虽是被呵斥了,但禾穗心中生出的担心却瞬间打消了大半。
原来只是问这些,是她想多了。
“回太子,在东宫宫女院的宫婢,都是按东宫的规矩教导的。现在招惹了殿下不悦,归根究底,都是奴婢管理不当的缘故……”
萧玄祁揉了揉眉心:“早就说过了,这些和你无关。罢了,下去吧,今夜谁也不用来伺候。”
禾穗看着面前男子年轻俊美,又近在咫尺的容颜,抿紧双唇,眼中闪过失望,终究是退了下去。
她人一走,萧玄祁眼底的疲乏被复杂深邃的色泽替代,倏地站起身!
他真是疯了,居然想去关心她的事。
无论她在东宫里遭受过什么,那都是她应该的!
也是她该遭受的报应!
可是他的心,却怎么都静不下了。
萧玄祁丢开桌案前的朱砂笔,甩袍来到窗边。
外面,迎春还在被人打嘴巴子,萧玄祁先前只是说掌嘴,却没说打多少个,底下人自是有多少打多少。
因着是太子亲自下的命令,即便迎春是禾穗的人大家也得硬来,不敢手软。
迎春被打得脸高高肿起,连嘴角都烂了!
还有那头上特意戴着的湖绿色簪花,也在宫墙下摇摇欲坠,早已没了先前的招摇和鲜活。
盯住那绿簪花,萧玄祁隐在窗棱下的阴鸷眼眸,似比方才更狠戾了些,低吼了句:“来人!”
有关迎春不仅被掌嘴,又被打了二十个鞭子,最后罚跪在玉华殿外的事,很快传入沈知意的耳中。
沈知意这时正在小厨房里烧热水,此刻天已经很暗了,这里早已没有其他人,她烧水只是想清理一下后腰处的伤。
方才在玉华殿里,萧玄祁丢开她砸去屏风时的力道太大,她后腰上刚包扎好的伤又裂开了。
好在被带离玉华殿后,那些人只是把她丢了回来,并没对她做其他什么。
其实对于方才在殿中萧玄祁的突然暴怒,沈知意并不奇怪。
回想起她来东宫伺候萧玄祁的第一夜,便因为反抗咬伤了他。
他一向是这样的睚眦必报,恨她入骨。
以至于到现在,每每在玉华殿伺候时,无论是让他尽兴,还是惹急了他,他都会在她身上咬一口!
也正因为第一夜里招惹了他,他一怒之下把她丢去宫女院。
那也是她在东宫里噩梦的开始。
当时他愤怒又薄情的神情,沈知意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那样的暗冷,又充满着愤怒和浓浓报复,恨不得马上让她下地狱的憎恨眼神……她怎会忘呢。
他果真是恨极了她,才会让她在宫女院遭受那些。
“迎春真是惨啊。”
“是啊,听说最后还是被抬走的呢……”
小厨房外出现的人,让沈知意回了神。
她是偷偷进来的,并不想让人发现,以免惹出其他事端,赶紧灭了火藏在旁边的木柴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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