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舒陆津川的其他类型小说《陆总,太太又拿离婚协议找你签字了纪舒陆津川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雯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舒到餐厅的时候,桌子前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女人一瞧见纪舒,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她迅速起身,向纪舒小跑而来,到她跟前亲昵地伸出双手,挽住了纪舒的胳膊。“哎呀呀,小舒啊!这么多年没见,真是越长越漂亮啦!”女人眉飞色舞地夸赞道。纪舒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道:“谢谢大伯母的夸奖。”女人指着身旁的座位说:“对了小舒,这是你的表弟纪承业,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呢,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承业,快和你姐姐打招呼!”纪舒顺着大伯母手指的方向望去。从进门开始,纪舒就已经注意到大伯母一直在竭尽所能地讨好身边的儿子,然而她那位表弟不仅对他母亲的殷勤毫无反应,反而满脸不耐。眼下让他打招呼,他都是自顾自玩着手机,头都不抬起来一下。大伯母讪讪笑了下,招呼她坐...
《陆总,太太又拿离婚协议找你签字了纪舒陆津川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纪舒到餐厅的时候,桌子前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人一瞧见纪舒,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她迅速起身,向纪舒小跑而来,到她跟前亲昵地伸出双手,挽住了纪舒的胳膊。
“哎呀呀,小舒啊!这么多年没见,真是越长越漂亮啦!”女人眉飞色舞地夸赞道。
纪舒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道:“谢谢大伯母的夸奖。”
女人指着身旁的座位说:“对了小舒,这是你的表弟纪承业,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呢,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承业,快和你姐姐打招呼!”
纪舒顺着大伯母手指的方向望去。
从进门开始,纪舒就已经注意到大伯母一直在竭尽所能地讨好身边的儿子,然而她那位表弟不仅对他母亲的殷勤毫无反应,反而满脸不耐。
眼下让他打招呼,他都是自顾自玩着手机,头都不抬起来一下。
大伯母讪讪笑了下,招呼她坐下:“小舒啊,你来点菜吧。”说着,便将手中的菜单递向纪舒。
纪舒轻轻摇了摇头,将菜单又推回到了大伯母面前,柔声道:“还是大伯母和表弟先点吧。”
“哎哟,这怎么行呢?”大伯母面露难色,但仍坚持把菜单再次递给纪舒。
两人正僵持的时候,一旁原本沉默不语的纪承业猛地将手中的手机重重地摔在了餐桌上。
他没好气地嚷嚷道:“装什么装啊,你们都不点那就我来点好了!”说完,一把夺过大伯母手中的菜单,自顾自地点起菜来。
大伯母赶忙向纪舒解释,“小舒,你表弟他就是这个脾气,性格比较直爽,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纪舒微微颔首,表示并不在意。
“服务员!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纪承业一口气几乎点了大半本菜单。
服务员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在这之前的整整半个小时里,这两位客人一直坐在座位上,他曾多次询问他们是否需要点菜,但在他们在第一次看过菜单后就遭到了拒绝。
直到对面这位女士来之前五分钟,他们才要过菜单,准备点菜。
服务员仔细核对了一遍所点的菜品后,扬起职业化的微笑:“先生,本店菜品一经下单如非菜品本身质量问题,我们是不能退的哦。这边和您再次确认一下,您点的是......”
听到服务员的话,纪承业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我们吃不起吗?你不过就是个端盘子的服务员,居然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就去投诉你!
你还笑?你是在嘲笑我们吗?”
说着,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菜单,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同时伸出右手食指,用力地朝着服务员的胸口戳了好几下。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
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纪舒赶紧出声制止:“好了,表弟!跟顾客确认菜单是他们的工作职责。”
服务员向纪舒投来一剂感谢的目光,纪舒微微一笑,“没事,就按照他说的下单吧。”
服务员点点头,迅速捡起地上的菜单,转身快步离开。
服务员离开后,纪承业轻讽,“装哪门子好人,你不是也和他一样看不起我们吗?我听说北城最好的餐厅是悦园,你要是有心就应该带我们去那里吃饭,这个破地方谁想来。”
纪舒眼底浮起一丝不悦,“悦园需要提前三天预约,我也是刚刚才接到大伯母的电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相信对面两个人能听得懂。
纪舒抬眼看向对面的女人,继续说:“大伯母这次来北城不会只是单纯想和我吃饭吧?”
旁边的纪承业听到她这句话,不以为意地嘁了声,“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他一脸理所当然道:“我爸公司最近资金周转遇到了点麻烦,而且我马上要结婚了,你身为表姐,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纪舒的脸瞬间变沉了下来。
“我应该做什么?”
纪承业扯了下嘴,“你要做什么你心里不清楚?你除了能出钱还能出什么?”
纪舒拿起面前的柠檬水抿了一小口,“所以你们是来借钱的?”
“什么叫借钱?纪舒,你爸死的时候,是我爸妈专门从云城赶过来帮着你操办,反正你现在还没结婚,你的钱给我们是天经地义。”
纪舒心一沉,原来不是借钱,是想抢钱啊。
这年头抢钱都这么光明正大,还要提前知会一声了吗。
她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大伯母,在触到她的视线后,大伯母灰溜溜移开了眼。
纪承业用力捅了一下她的手肘,她笑的勉强,“小舒啊,你表弟今年就要结婚了,你大伯父的公司也遇到了困难,家里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来找你。”
听到这话,纪舒嘲讽笑了笑,淡淡说:“要多少?”
两人一听感觉有戏。
大伯母亲切地拉起了她的手,满脸欣慰,“不多,就三百万。”
“三百万?”
“这结婚不得要房子吗,你大伯父的公司前阵子出了问题,家里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买房子的钱。”
纪舒顿了顿,假意思考了下,“三百万不够吧,这几年房价可是涨了不少。”
大伯母两眼放光,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小舒,你能这么替你大伯父和表弟着想,大伯母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你要是能多拿出一点我们也开心啊。”
“什么报答不报答。这样纪舒,你拿出这钱,我婚礼的份子钱你就不用出了。”
纪承业在一旁搭腔,好似纪舒不用出份子钱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
纪舒越听心越寒,“你们是怎么觉得,我能拿出这三百万?”
“我们已经打听过了,你在那家工作室呆了三年,肯定存了不少钱。而且你刚才开来的那辆车就价值五十万,听说你还住在翡翠御府,那里可是北城富人区。”纪承业一脸自信说道。
原来如此。
打听得这么清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是啊小舒,这次就帮帮你大伯父和表弟吧。”
纪舒冷冷看了眼对面的两个人。
“大伯母,爸爸去世后您和大伯父已经分走了他一大半财产,到我手上的根本不足一半。您有想过这三年我是怎么生活的吗?”
“这.....这三年我们在云城,你在北城,大老远过来也不方便.....”
纪舒冷笑,“大伯母不用解释了。表弟这三百万您另想办法吧,该给的份子钱我会给,但是他的喜酒我也不去吃了。”
“纪舒,你这就不对了。你妈死的时候,是你大伯父和我在你爸忙的时候帮忙照顾你,后来你爸死了,我们也是连夜坐飞机赶到北城。
我们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这样会让大伯父和大伯母寒心的啊!”
大伯母一边说还一边抹了抹眼角那鳄鱼的眼泪。
纪舒唇角讥讽。
大伯母嘴里说的照顾,就是把她一个人锁在房间里一天只给一顿饭吃,还把她辛辛苦苦做好的手工作业拿去让纪承业冒名顶替上交。
爸爸在世的时候,大伯父仗着兄弟情深,从爸爸身上拿了多了红利,而连夜飞来北城,也只是因为想划分爸爸的名下财产。
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纪舒看着被握住的手,在陆宅,江素青也是这样求她放过陆津川,而现在她唯一的亲人,也是这样想用这个所谓的亲情道德绑架她,想榨干她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刚才她是那么渴望亲情,可结果.....
现实给了她冷冷的一巴掌。
原来她不配拥有爱情,更不配拥有亲情。
“纪舒,你在北城待了这么久,你爸走之前肯定给你留下了不少钱,你一个人在北城肯定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帮帮你表弟怎么了?”
纪舒用力把手挣脱了出来,“大伯母,那是我的钱。该怎么使用由我来决定,不是你们。”
“还有,大伯母打听错了,翡翠御府的房子不是我的,车也是我贷款买的,现在还没还完。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我名下房产。”
她站起来俯视着面前两个人,“三百万我一分没有,大伯母急的话可以去贷款。”
“你什么意思?”大伯母急了,脸色顿时阴沉,“纪舒,你这样太自私了!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让大伯母去贷款这种话?”
“如果大伯母不愿意去,可以让表弟去!”
纪舒不愿再和他们纠缠,只想离开。
“纪舒你给我站住!”
纪舒心生疑惑,目光紧盯着老周那副神秘莫测的神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直到她看到站在自己工位旁边的人时,才明白老周先前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纪舒环视了一圈办公室说:“你跟我到会议室。”
两人走进会议室后,她关上门,拉出椅子示意对方坐下。
纪舒单手抻着桌角,看着面前的男生,“你就是方也?昨晚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被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耳尖瞬间变红,“不好意思学姐,我昨晚喝醉了,但是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们见过?”纪舒回忆了一下,还是没想起什么。
看到纪舒一脸茫然的样子,方也脸上原本挂着的微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失落。
他急切地开口:“您真的把我忘记了?期末补考,下雪天,低血糖。”
被方也这么一提醒,纪舒脑海深处一些模糊的画面开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纪舒惊呼,“你是那个低血糖的男生?”
方也一连点了好几下头,
“因为我帮了你,所以你才会选择毕业后来万物生实习?”
方也点点头。
纪舒柔下语气说:“方也,不要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我已经明确拒绝你,并且我真的已经结婚了。”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如果你想退出,老周那边我帮你去和他说。”
纪舒没有急着要求他当下回复,语气里打着商量,“你可以慢慢想,明天上班的时候给我答复可以吗?”
方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满是诚恳,“学姐,我是真的想留下和您学习,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吧。”
纪舒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无奈叹了口气:“那个后悔的机会我给你留着,你想走随时和我说。”
纪舒点点头转身离开。
方也叫住她:“学姐,那天你接了电话就走了,后来我听说是您家里长辈出事了,他......还好吗?”
纪舒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制地收紧,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她克制着语气轻声回复:“他,已经去世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仿佛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沉重。
方也反应过来他好像问到了不该问的问题,立刻上前道歉。
纪舒倒是一脸淡然对上了他的目光,“没关系,明天记得来我工位报道。”
下班后,纪舒开车回到翡翠御府,阿姨刚好准备好晚餐,见到她比平时多了几分笑容,热情了不少。
阿姨先端了几道菜上桌:“太太回来了,还差最后一道汤,您稍等。”
纪舒点点头,刚坐下拿起筷子就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陆津川单手插兜慢悠悠走到餐厅,坐在了她对面。
纪舒扫了他一眼,眼中不解:“你怎么在这里?”
陆津川凝眉笑了下,“这也是我家吧?”
言下之意他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纪舒放下筷子淡淡扫了他一眼,家?
陆津川居然还知道这是家?还把这里当做家?这三年他不是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吗?
纪舒看了眼在厨房的阿姨,“离婚协议拟好了?”
陆津川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尝了口,“没有。”
“那你回来干什么?”
“睡觉。”
纪舒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身子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逃过陆津川的眼睛,他放下筷子,懒散地往后一靠,眼里满是戏谑。
“晚上回家不睡觉还能干什么?纪舒,你在想什么?”
纪舒被他看得心下一紧,脑袋抽了一下,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回这里睡觉?”
陆津川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哂笑:“因为这是我家啊。”
纪舒拧了下眉,暗自嘀咕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了。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
纪舒没吭声。
“藏人了?178?六块腹肌?”
纪舒皱起眉。
“刚提离婚,现在就等不及了?”
陆津川的三连问纪舒听得越来越不舒服,这三年她从没有过问陆津川的事情,可他一回来就揪着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丢下一连串质问。
纪舒话里带上了浓浓的火药味:“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要离婚了。”
陆津川没有说话,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
气氛逐渐变得压抑。
这时阿姨把最后一碗汤端上桌,她分别给两个人盛了一碗汤,“少爷,太太汤好了,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纪舒眼下根本没有心思喝什么汤,礼貌地和阿姨道了声谢,“谢谢阿姨,我等下喝。”
陆津川慢悠悠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
“少爷,味道怎么样?”
“有点酸。”
阿姨心里嘀咕,她并没有在汤里放醋啊,怎么会酸呢?
可她也不敢质疑陆津川,“对不起少爷,我现在去重做一份。”
陆津川淡淡嗯了声。
阿姨赶紧把那碗汤端回厨房重做。
纪舒淡淡瞥了他一眼,自从陆津川回来,就没碰上什么好事情。
她嘲道:“要是嫌家里的菜不好吃,就去外面吃。”
纪舒撂下这句话转身朝楼上走去。
陆津川漫不经心挑了挑眉,又喝了口碗里的汤。
阿姨端着新煮好的汤走了出来,见到只有陆津川一个人咦了声,“少爷,汤好了。”
陆津川尝了一口又放下勺子,他起身掸了掸衣服,作势离开。
“少爷,你要走了吗?”
陆津川余光撇了眼纪舒离开的方向,淡淡“嗯”了声。
纪舒在房间待了好一会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阿姨端着汤走了进来,“太太,刚煮好的汤您要喝点吗?”
“不用了,都给他一个人喝。”
“少爷吗?可他刚刚已经走了。”
听到阿姨的话,纪舒愣了一下,陆津川走了?
当晚陆津川果然没有回来,之后几天纪舒回家吃饭的时候眼神总会不自觉地撇过楼梯,可那里再也没有出现过陆津川的声音。
她感叹了一下自己的自作多情,或许是这几天太累了,所以情绪才会这么容易就被陆津川牵动。
后面几天纪舒带着方也每天重复着画稿、实地考察、改稿这一流程。下班有意回家迟了点,晚饭也都在外面吃,终于把状态调整回来。
之后的几天纪舒带着方也每天重复着画稿、实地考察、改稿。
陆津川这几天依旧没有回来,纪舒只能偶尔从工作室的小伙伴嘴里知道一点他的消息。
这天她刚躺下,一通电话把她从半梦半醒间拉了出来。
高夏早早等在了餐厅门口,一见到她就立刻扑了上来,两人寒暄了好一会才进门。
“本来想订顶层的包间,但不知道谁包下了顶层宴会厅,以至于整个顶层都不开放。顶层视野可好了,一边吃饭一边俯瞰整个北城。”高夏帮她拉出椅子,一脸惋惜。
纪舒笑着说:“这里已经很好了,谢谢你夏夏。”
高夏说:“纪舒,我们认识快七年了,但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却才几年?如果不是我在大学死缠烂打缠着你,你这辈子都不会和我交心吧。”
纪舒知道高夏说的没错,也没有反驳。
高夏托着下巴,朝着纪舒眨巴了一下眼继续说,“当然啦,拧巴的人旁边总要有一个赶不走的好朋友,那个人当然就是我。”
两人刻意都没有主动谈起下午的新闻,这一顿饭高夏净顾着往她碗里夹菜了。
纪舒感冒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她凝神思索了一会,看着高夏开口,“夏夏,那条新闻你也看到了吧。”
高夏的筷子腾在了半空,“现在的无良媒体你又不是不知道,瞎写一通。前两天不是有个明星去医院看个牙齿都被写成怀孕的。”
纪舒暗自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们已经快离婚了,照理说他和谁买戒指都无我无关。”
她和陆津川结婚仓促,戒指都是买的现成婚戒,更没有举办婚礼。
她原本以为是陆津川不喜欢这些流程,以为是陆家念着她父亲去世不久不好操办。
可直到看到那条新闻才明白,哪有什么不喜欢,只是因为结婚的对象是她而不是徐星媛。
高夏笑嘻嘻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愠色,一把拿过她放在桌旁的手机,“把你手机给我,这都几天了,离婚协议一个字一个字手写也都搞完了吧。”
纪舒的锁屏密码很简单,之前告诉过高夏。
高夏解锁后看到列表里的陆津川,拨出电话,点开免提放在两人中间。
手机响了几声被接通。
“喂?”
陆津川声音低沉,带了些慵懒痞气。
“纪舒,说话。”
高夏给了纪舒一个手势,“纪舒不在,我想问问陆大总裁,离婚协议拟好了吗?”
陆津川语气转变,“纪舒让你来问的?她怎么不亲自来问我?”
高夏哼了一下,“我们家纪舒很忙的,每天和男大学生在一起工作很费精力。”
那头静了几秒,传来了陆津川敷衍的冷漠回应:“我很忙,让她等着。”
通话很快被挂断。
高夏抬头对纪舒告状,“他什么态度?嘴巴这么毒,舔一下自己的嘴都会被毒死吧。”
纪舒拿回手机,轻拍了几下她的手背。
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身旁响起,语气中还带着惊喜,“纪舒?真的是你,好巧啊。”
纪舒回头,两人目光相对。
是徐星媛。
她弯起眼眸,视线扫了一圈,“这是高夏?太巧了,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啊。我在顶层办了回国欢迎会,你们要一起来吗?”
纪舒没有接茬,倒是旁边的高夏把话接了过去,捂嘴装作吃惊,“我说顶层怎么今天不开放了,原来是星媛姐姐你包下了啊。你这也不提前和我们说,我们什么礼物都没带,空着手也不太好吧。”
话里的意思是,别再这里装烂好人了,想邀请早就可以说何必等到现在看她们吃完饭才过来。
徐星媛温柔的笑了一下,捋了一下发丝,“没事,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都是老朋友了,一起上去吧。”
高夏假惺惺的叹了口气,“星媛姐你也太热情了,好吧,我们等会就上去。”
徐星媛没想到她会答应,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又立刻消失不见,挂起了微笑,“那我先上去准备了,在上面等你们哦。”
高夏和她挥手再见,“好的。”
纪舒并不想去参加徐星媛的欢迎会,只是没想到高夏会答应下来。
“夏夏,你明明知道她并不想我们上去。”
“我当然知道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徐星媛露出那样的表情。”
高夏一边说一边拉着纪舒的手走向电梯,“我们也不能让她的心思都落空,走,带你上顶层俯瞰北城繁华。”
纪舒的手被她紧紧拉住,电梯门缓缓合上,平稳上行。
高夏在旁边激动地跺了两下脚,好像她们等会要去的不是欢迎会,而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不解,高夏解释,“你清楚我跟徐星媛之间的关系,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讨厌她。”说完还狠狠地咬了咬牙。
高家和徐家虽然比不上陆家这种高门大户,但在北城也算是有一定地位。
高徐两家从小便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高夏从小就免不得拉出来和徐星媛比较。
提示音响起,电梯到了顶层。
刚走出去,手指被高夏轻轻勾了一下,一脸微笑看着她,只是笑容里透露着几分狡黠。
高夏在耳旁压低声音,“等会儿要是我和徐星媛撕起来,你记得离远一点。”
就在这时,一名侍应生快步走来,彬彬有礼地带着她们进入了宴会厅。
高夏说的果然没错,顶层的视野真的非常不错。
位于49楼的高空云端宴会厅,可以360度全方位居高临下地环视玻璃窗外繁华的北城。宴会厅上方华丽的水晶灯投下迷离斑斓的光晕,悠扬的琴声飘旋在宴会厅上空,侍应生穿梭其间以便随时为客人提供服务。
她们刚进宴会厅,就被挡住了去路。
“纪舒?你怎么会来这里?”
迎面走来的人是和陆津川一起长大的发小,柯津。
瞧见她来很是意外。
“我不能来吗?”纪舒反问。
柯津愣了下,“今晚这里是徐星媛的欢迎会。”
纪舒笑了一下,“我知道。”
柯津一脸不解,“你不会是想搞事吧?今晚这场欢迎会我哥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你......”
纪舒顿了顿,“原来在你们眼里我是这种人?”她轻笑几声,“你们放心,我不会的。”
说完就带着高夏往里走去。
欢迎会早已开始,里面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纪舒的目光径直落在了人群中央的徐星媛身上。
因为常年练习芭蕾舞,她总能在轻而易举地人群中脱颖而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高贵优雅这四个字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她带着标志性的甜美微笑穿梭在人群间,如鱼得水,和每一个都能人亲切交流,言行举止恰到好处。
在察觉到她们到来后,她向身边的人打了招呼后朝她们走来,连带着周围人的目光。
徐星媛发现了纪舒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到了站在门边的陆津川。
她顿了顿,压下了心里的讶异起身向他走去。
“津川,你怎么来了?”
病房内一阵沉默。
陆津川嘴角浅浅上扬,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我是不该来。”
“津川,你别这么说。纪舒刚才还和我提到你呢。”
陆津川一脸淡漠:“那我来的刚刚好,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徐星媛微微一怔,视线转向了纪舒,可她却是神色平淡,好似并不在意陆津川有没有听到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亲昵地拉了拉陆津川的胳膊:“津川,纪舒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纪舒,“纪舒,我先走了,江伯母还约了我逛街,你们好好聊一聊。”
徐星媛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每走一步都会顿一下,她在等着陆津川开口叫住自己,或者主动提出送她一程。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她稍稍表现出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陆津川都会毫不犹豫地挽留。
可当她已经快要走到病房门口时,身后却始终没有传来她心心念念的声音。
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甘,缓缓转过头。
陆津川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目光直直地盯着病床上的女人。
徐星媛难以相信,在听到纪舒刚才说的话后,陆津川竟然还能这么淡定地留下来,甚至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她掐了下手掌心,压下心里的不甘,笑意盈盈看向病床上的人:“对了纪舒,川泽哥说他也马上回国了,到时候我们也给他办一个欢迎会吧,毕竟上学的时候你们的关系那么好。”
说完她特意看了眼陆津川,却发现男人的目光却丝毫没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徐星媛用力攥了攥拳头,最后快步走出了病房。
陆津川像雕塑一样伫立在门口,看向纪舒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冽气息。
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罗杰跟在他身后拎着两个袋子走了进来,把袋子放在了病床桌上。
“这是...”
罗杰一边说一边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在桌上。
“夫人,这时陆总特意让悦园的黄主厨给您定制的餐食,您放心都是根据医生嘱咐来的,可以放心吃。”
纪舒的目光在陆津川脸上扫了一圈。
“叫我纪舒就行,麻烦你了罗特助,还特意来送一趟。”
罗杰神色微微一变,偷偷瞥了一眼陆津川。
他走到纪舒的旁边,轻声道:“太太,这悦园的黄主厨脾气可大了。陆总他费了好大劲才让黄主厨这么一大早就亲自下厨呢。”
罗杰这话里自然多了不少添油加醋,悦园是柯津少爷名下产业之一,陆总点名要黄主厨亲自下厨,人家乐意还来不及呢。
“您生病期间饮食上可得注意,这悦园的食材都是一大早空运来的,保准新鲜。还有这粥,陆总特意交代了......”
“罗杰,你的话太多了。”
罗杰后退了一大步,“对不起陆总,是我多嘴了。”
说完,识趣地默默退出了病房。
病房门再次被关上,陆津川偏头看了一眼纪舒,她若无其事地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好像根本没有在意刚才罗杰说的话。
纪舒知道刚才说的话陆津川都听到了,但她说的不都是事实吗。
陆津川根本就不爱她,而她对陆津川的爱也早已在三年前消亡。
眼下她已经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也不想再和陆津川有任何的牵连。
纪舒搅了下粥,抬眸看向了陆津川,“昨晚谢谢你送我到医院,医药费我等下会和早餐一并转给罗特助。”
话落,手腕被陆津川牢牢握住,他欺身向她靠近。
桌子轻轻晃动了一下,粥往外溅出了一点。
纪舒看了一眼溅出的水渍,轻轻蹙了一下眉,“你松手。”
陆津川脸上的神情逐渐淡漠,目光中只剩冰冷,“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纪舒冷冰冰的抛出一句:“没什么意思,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去,是因为季川泽要回国了?”
“是与不是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纪舒,需要我再次提醒你,目前在法律意义上我们还是合法夫妻吗?”
“很快就不是了。”
一问一答,剑拔弩张。
陆津川的目光在纪舒脸上扫了好几圈,眼里透着浓浓的不悦,“爷爷刚刚说的话,你都忘了?”
纪舒直视着陆津川的眼睛,“我没忘,回陆宅后我会想办法和你分房睡,等陆爷爷这段子新鲜劲过了到时候我也会尽快搬出来,你放心,不会影响我们离婚的进程。”
更不会影响你和徐星媛的感情。
陆津川气极反笑,“计划的这么清楚?”
“你放心,搬回陆宅后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你可以和之前一样夜不归宿,如果你害怕被陆爷爷责骂,我可以帮你解释,条件就是你能尽快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签字。”
纪舒每说一句话,都能感觉手腕上的力道在逐渐加深。
手腕被像铁钳一样死死扣住,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但是陆津川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纪舒深吸一口气,一个接一个地把他的手指掰开,从他的禁锢下逃离。
她抬头直直地盯着陆津川的眼睛。
陆津川面色紧绷看着身前的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不屈和决然。
他眼底被冰雪覆盖,说出来的话如寒冰一般冷漠,“纪舒,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提条件?”他扔下这句话,起身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径直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房门重重地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病房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纪舒呆呆坐在病床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轻轻揉搓着手腕,那里还残留着陆津川刚才用力攥握时留下的痕迹。
“分得这么清楚,你计划了多久?”
“这和你无关。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相隔半米,各执一词。
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陆津川移开眼,“都说是三年前的离婚协议,现在肯定有新的补充,有没有问题具体得让律师看了才知道。”
“律师?”纪舒不解。
“嗯。”
纪舒追问:“那要多久。”
陆津川看了她一眼,讥嘲道:“你这么急着离婚,该不会是我不在的三年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纪舒紧攥着衣角,冷声道:“我不像你。”
不像你三年里周边莺莺燕燕不断,不像你可以旁若无人的和徐星媛卿卿我我。
“你不用扯开话题,既然你要找律师那就快点。”
“我这是传媒公司,又不是律所,律师随叫随到。”
纪舒音量高了几个度,呵道:“难道世嘉传媒没有法务部吗?”
陆津川不耐的揉了揉眉心,“谁家法务部负责看离婚协议。”
纪舒撇开眼,心下了然其实这只是他的借口。
他们的婚姻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陆津川肯定也不想自家员工知道他已经和自己结婚的消息,否则以后他和徐星媛结婚后,怎么向外人交代。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陆津川没有回答她的话,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拨通了内线电话,“让罗杰进来。”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敲门声。
罗杰得到允许后进来站在了沙发前,神色恭敬,镇定自若。
可是他心里却很是忐忑,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见到总裁夫人就碰到这种场面。
他的特助生涯在今天迎来了第一次暴击。
陆津川下巴一抬,“去给我找个律师。”
罗杰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最后是严肃,“是项目上出什么问题了吗,我马上联系法务部。”
陆津川呼了口气,嗓门高了几个度,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我要离婚律师!现在!立刻!马上!”
罗杰顿时觉得一股冷气沿着脊椎往上爬,拿起电话躬着身退到了门外。
纪舒看向不远处倚着桌子的男人,“律师什么时候来?”
陆津川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情绪,“离婚协议需要重新拟,你先回去吧。”
纪舒的视线从他身上略过,“好。那等律师重新拟好后,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说完,她拿起包起身绕过沙发准备离开这里。
“等下。”
陆津川低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纪舒回头。
他扯了扯领带,“财产上面你有什么要求吗?”
纪舒不解。
陆津川意味不明盯了她几秒,淡淡开口:“离婚财产。”
纪舒一字一句道:“我不要,一分都不要。刚才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她不想拿走陆津川的任何东西,她现在只想快刀乱麻早点结束这段婚姻。
“一分都不要,你确定?”
“我确定。没有了财产分割这块内容,重新拟离婚协议的速度也会快一点吧。”
陆津川呵了声。
纪舒不再理他,扭头朝着门走去。
陆津川手指摩挲着办公桌沿,冲她的背影喊了句:“你把我微信加回来,等新协议拟好了我发给你。”
纪舒顿了几秒,回头:“不用了,我刚刚加了罗特助的微信。离婚协议不用发给我看,你直接让罗特助通知我。”
说完,她转身迈步离开,在拉开门的刹那,罗特助刚好从外面推开了门。
纪舒报以微笑,点了点头,说了声“辛苦罗特助。”
罗杰一脸疑惑目送总裁夫人离开,转头就对上了自己总裁的眼神。
陆津川眼尾一抬,慢慢抬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凌冽的压迫感直面而来。
罗杰在心里默念总裁特助准则,抿了下嘴巴,轻轻咽了一下喉咙然后迈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陆总,离婚律师找好了,要让他现在过来吗?”
陆津川面色阴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自己的胸腔。
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愤怒的质问,“罗特助,你很急吗?”
罗杰:“......”
请苍天!辨忠奸!
......
纪舒从世嘉出来后,就到了和高夏约好的咖啡厅。
纪舒把早上发生的情况大致和高夏说了一下。
高夏听完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砰”一声重响,引的周围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她眉头紧蹙,一脸愠色,“陆津川怎么连离个婚也这么磨磨唧唧的。”
纪舒倒是一脸淡定,“也不差这么几天了,只要等他把新的离婚协议拟好,就可以正式办手续了。”
高夏点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不约而同举起咖啡杯轻轻一碰。
纪舒原本以为离婚这件事会让她很痛苦,但当她真正决定好的那一刻却发现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就像是智齿萌出的时候会发炎会红肿痛,吃不了饭喝不了水,但一旦鼓足勇气去医院拔掉,那这种痛楚便彻底消失不见。
而与陆津川离婚,对纪舒而言,也是如此。
这次她决定把自己交给理性,把深藏在心底的痛楚彻底拔出来。
下午的时候,纪舒被一通电话叫回了工作室,原定的和高夏吃饭只能改天。
工作室的主理人是大她两届的直系学长,人送外号老周。
老周从美院毕业后拉了一笔投资创办了万物生这间工作室,主要负责壁画和墙绘,这几年也慢慢在北城设计圈里打出了名声。
纪舒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风风火火赶到了工作室,推开老周办公室的门却看到他不紧不慢,满脸悠然自得地泡着茶。
她拉出椅子,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老周的对面,然后用一只手轻轻地托起下巴,目光紧紧地盯着老周。
“这么急着叫我回来,不是来看你泡茶的吧?”
老周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茶,缓缓移到她面前,“刚撬的老白茶,先喝一口。”
去年万物生和隔壁的一个设计公司碰上了同一个项目,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结果老周半路开香槟,不仅项目黄了,人也一气之下进了医院还动了个小手术。
经过那事老周似乎像是变了个人,从研究金钱之道转为讲究起了养生之道。
老周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纪舒,斯尔顿酒店的项目还记得吗?”
纪舒思索了一下,“斯尔顿大厅的浮雕壁画?”
老周微微颔首。
纪舒皱了皱眉头,疑惑追问:“那不是半年前就已经定下来,只不过一直没透露是哪家设计公司。”
老周听的皱眉,摆了摆手,“昨天听到的风声,说那家设计公司有意准备和外面的工作室合作一起完成这个项目。”
茶杯有点烫手,纪舒拿起放在一边。
“和外面的工作室合作?”纪舒疑惑。
老周点点头说,“离斯尔顿酒店正式开业还剩不到半年的时间,其他工作室都莽足了劲想拿下这个项目,我们万物生自然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你这几天抓紧赶个方案出来。”
纪舒点点头,“问题不大,只不过我最近有私事要处理,一个人应该来不及。”
老周嘴角微微上扬,“这事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一个得力好帮手,过一会儿他会主动来找你的。”
陆津川看着女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低头看向了手腕处盯了好几秒,最后只是伸手掸平了手腕处的褶皱。
佣人准备的速度很快,没一会纪舒就被告知可以用餐了。
陆家长辈陆荣翁坐在主位正中间,陆津川和他的父亲陆骋分别坐在他两边,纪舒和江素青坐在他们旁边。
陆老爷子马上七十了,整个人的精气神看起来却比当代年轻人还要好不少,他为人和善,算是整个陆家为数不多对纪舒好的人。
陆老爷子看着陆津川散漫的模样,怒从中来,“三年都不知道回家,怕是都忘记自己姓陆了。”
就差直接点名道姓了,陆津川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在了陆老爷子面前的盘子里面,“哪能,我这不是去外面赚钱了吗。”
陆津川就是有这种本事,只要他有心,就可以把任何一个人哄好。
陆老爷子斜看了他一眼,再说出口的话语气显然缓和了不少:“以后多回来知道吗。”
“听您的。”
陆老爷子点点头,目光看向了纪舒。
“这三年放着好好的家不回偏要住外面,结婚第二天就分居像什么样子!以后要好好对小舒,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陆津川眼皮一掀,瞥了眼旁边戳米粒的纪舒,一本正经说道:“好,放心。”
陆老爷子隔空点了点他的脑袋,拧了拧眉,“就因为是你我才不放心。”
纪舒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一双筷子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她微微一愣,陆津川夹了一块菠萝牛柳放在她的碗里。
她的手一顿,筷子夹着的米饭掉落。
纪舒不动声色地将菠萝牛柳拨到一边,连带着这碗饭再也没动过。
陆老爷子吃完就上楼了。
他一走,饭桌上便成了江素青的战场。
十句话里八句是对陆津川的嘘寒问暖,剩下两句是对纪舒的含沙射影。
纪舒前几年最开始还会回几句,后来就随她说了,累了自然也就停了。
只是这次的话是被陆津川打断的,他靠着椅背翘起了二郎腿,瞥了眼纪舒的饭碗,笑意不达眼底。
“妈,我们陆家家规吃饭不让说话。”
“?什么时候有这条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还有迟到不让上桌这条规矩对吧。”
江素青原本高涨的气焰顿时歇了,撇了撇嘴。
一顿饭吃的并不愉快。
饭吃完没有留太久,江素青心生不满,但依旧目送纪舒和陆津川出门。
“少爷慢走,纪小姐慢走。”
上车前陆津川勾了勾唇:“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叫她纪小姐。”
佣人明显慌张,脸色铁青,急忙开口,“对不起!少爷太太。”
陆津川打开车门刚坐下就对上了纪舒的眼。
四分不解,三分嘲讽,剩下三分是生气。
“陆津川,你今晚是在发什么疯?”
纪舒的话如同导火索,点燃了陆津川脑海里崩了一晚上的线。
他怒极反笑,冰冷的眉峰冷冽弯起,“我发疯?”
纪舒眉心紧蹙,沉声道:“我不用你帮忙解围,是你说的,我们要离婚了。”
陆津川面色阴沉,眼底腾腾火意,浑身透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伸手猛地拉住车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随着引擎声响起用力踩下油门,黑色库里南冲出融入黑夜。
纪舒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一言不发。
这三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从三年前他一声不响在新婚夜第二天抛下她,留她一人被嘲笑开始,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次陆津川帮了她,那下次呢?
下次他又突然间消失不见,谁来帮她呢?
纪舒也曾期待过陆津川会在她收到委屈的时候出来帮她,可她等了三年都没有等到,因为陆津川躲了她三年!
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了,不稀罕了。
“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尽快去办离婚手续吧。”
等离婚了,她也不会再来陆宅吃饭了。
纪舒这话一出口,陆津川周身的空气像是被冷气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扯了扯嘴角,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三年期限到了吗?你就这么迫切?”
“还有一个月十五天。”
“记得真是清楚。”
这句话陆津川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唇齿间在滚了一圈。
车内静的没有声音。
纪舒放在中控台充电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现有的平静。
她的手比脑子快,没注意看来电人。
电话一被接通,纪舒还没开口,对面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纪舒学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了。你再考虑一下我,刚才你说的结婚一定是骗我的对吧。”
男生语速极快,显然是喝醉了,但是声音依旧嘹亮,“纪舒学姐,就算你真的结婚了,但是我年轻啊,身材又好,我身高178,六块腹肌.....”
电话里的每个字透过听筒回荡在车内。
异常清晰。
“我会给你幸福,我身体可好了......”
已经预料到对面接下来要说的话后,纪舒一把挂断电话,收起手机。
陆津川眼眸微眯,在看到纪舒背对着他的后脑勺后,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暖黄色的路灯光泄进车内,男人倨傲冷肃的脸庞若隐若现的映在纪舒面前的车窗上,看起来并不友善。
陆津川侧头瞥了她一眼,眼底浮起淡淡的疏冷,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凉意,“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他的嘴角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真实的想法。
纪舒却强装镇定,眼神同样冷漠如冰:“是与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落,库里南一个急刹。
汽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在空荡的马路上显得格外突兀。
纪舒被惯性带着狠狠往前倾倒,安全带紧紧勒着她的锁骨,一阵疼痛感瞬间袭来。
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在却看到面前的亮起的红灯后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纪舒低头整理了下衣服,却没有注意到陆津川在刚才听到她说的句话后,冷冽的脸庞僵了不少,眼底深处蔓延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危险。
车子开进了翡翠御府。
纪舒正准备开门,手被向后一拉,顿时失去了平衡,身子毫无防备倒了下去。
一半躺在座椅上,一半落在陆津川的怀里。
纪舒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几秒,但片刻后条件反射开始挣扎想从他怀里起身。
“陆津川,你一晚上到底要发几次疯。”
她手用力往边上撑了一把,却被陆津川轻而易举的一个伸手压了下去。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她整个人覆盖吞噬,单手扣住了身下人的后脑勺,说话的气息直直打在了纪舒的耳边:“我186,八块腹肌,陆太太不想试试吗?”
纪舒感觉下颌一痛,嘴被他掰开,陆津川的唇覆了上来,开始疯狂的掠夺,不给她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开始厮打陆津川的肩膀,然而这个动作落在陆津川身上如同隔靴挠痒,他生生挨了这几下,身子一动不动,手却往她衣服底下探了进去。
纪舒猛一激灵,咬了下去。
“嘶!”
陆津川吃痛一声,放开了她。
“啪!”
纪舒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翌日。
早上陆老爷子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直到确定纪舒开车前往陆宅后,他才终于放下了心。
这次她的车不用停在外面,直接开进了璟庭园,停在了陆宅门口。
门口的佣人见到她下车后立刻拥了上来,态度恭敬。
“太太,您来了。”
纪舒听到她这个称谓不由得想起陆津川刚回国那天在门口说的话。
在佣人的帮忙下,很快就把东西搬到了三楼房间里。
帮忙搬东西的一个阿姨说这是陆津川的房间,在得知他们要搬回来后了,提前打扫出来了。
纪舒进门后环视了一圈房间,灰白相间的颜色,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陆津川三年基本不回这里住,里面保留的东西也是他之前读书时留下的。
唯一吸引她目光的是放在书架上面的一个黑盒子,和放在一边的奖章相比,它显得异常突兀。纪舒正准备上前细看,就被敲门声打断了步伐。
“太太,夫人让您去楼下茶室等她。”
纪舒心下了然,果然,她一回来江素青就等不及了。
她下楼到茶室,等了好一会儿,江素青才缓缓从楼上下来。
“纪舒,你的本事还真大啊,就那么自然的晕倒在阿川面前,这么自然搬回了陆宅,是我小瞧你了。”
听着江素青的嘲讽,纪舒明白这是在怀疑她装晕,目的就是为了搬回陆宅。
江素青在她对面缓缓坐下,对着旁边站立的阿姨微微挥了挥手。
阿姨立即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放在了纪舒面前,轻声说:“太太,这是夫人最钟爱的太平猴魁。”说完,阿姨默默退出了茶室。
纪舒听懂了阿姨的言下之意,淡淡笑了笑,明白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她慢慢提起茶壶倒出一盏茶,放到了江素青的面前。
然而江素青只是淡定自若地尝着糕点,目光都没有往纪舒身上看过一眼。
茶杯有点烫手,刚才纪舒递给江素青的时候,不小心有几滴茶水溅到了她手指上。纪舒下意识地轻轻揉搓了几下被茶水烫到的地方。
江素青已经吃完了半块糕点,她随手将剩余的丢进了碟子里。
她抬起头,眼神犀利地盯着纪舒,冷冷地开口,“纪舒,茶水烫吗?可这远远比不上一个母亲连续三年都几乎看不到自己儿子的痛!”
江素青意味深长看了眼纪舒,“星媛告诉我,你和津川在办离婚手续。”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在纪舒耳边炸响,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与江素青对视。
“看来这事不假。纪舒,从你三年前嫁进来开始,陆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吧。”她的手被江素青一把握住。
“所以呢?”纪舒反问。
“所以这次你能不能放过阿川,答应和他离婚?”江素青眼里此刻毫无刚才的冷厉,全是恳求。
纪舒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儿子不惜放下身段,低声下气的女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
她强忍着内心的痛楚,声音略带沙哑地反问道:“放过他?”
江素青以为她不愿,继续道:“纪舒,只要你同意和阿川离婚,不再打扰他和星媛的生活,等你们离婚后,我会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
纪舒狠狠掐着衣袖下的指尖,“补偿?”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只要你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签字。
这三年阿川一共才回过几次家?我身为母亲连续三年却只能在手机新闻里才能见到我的儿子,你知道外面那些人私下怎么说我们的吗?。
我知道阿川是因为躲你才不回家,可是三年的折磨已经够久了!纪舒,放过阿川吧!”
“折磨?”
纪舒这一句反问激发了压在江素青心底多年的不满。
江素青冷静的面容骤然变色,那张精心伪装起来的面具也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撕扯下来。
她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纪舒,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当年阿川和星媛两个人感情那么好,就因为你,因为你那个死去的爸,一切都变了!
纪舒,经过三年你还不明白吗?阿川根本就不爱你,你已经绑了他三年,还不够吗?因为你阿川这辈子的幸福全毁了,你欠阿川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江素青厉声道:“这三年我明明和我儿子生活在一个城市,可他却因为你有家不能回,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三年前你爸死之前到底和老爷子说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的儿子,为什么!”
手腕被江素青死死掐住,仿佛要被她生生折断,江素青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想把内心所有积压的情绪都宣泄出来,加倍报复在她身上。
纪舒心口传来窒息的疼痛,江素青的斥责和怒骂像一把刀在心里一刀刀剜着。
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所有人都把责任怪在了她头上。
所有人都在求她高抬贵手,放过陆津川。
所有人都在一遍遍重复着陆津川不爱她的事实。
可究竟是谁在折磨谁。
究竟是谁应该放过谁!
纪舒使出浑身解数把江素青的手从自己手腕上剥下去,她直直对上了江素青的眼睛,语气坚定:“你说错了,这次是我主动把离婚协议给陆津川的,不是我放过他,是我求他放过我。”
她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看江素青的表情,起身上楼回到了房间。
房间门关上的瞬间,纪舒感觉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她无力地倚靠门慢慢滑到地上,泪水不受控制慢慢落下。
江素青说的那些话就像一条毒蛇,盘踞在心尖上,一点点不断释放着毒液,侵蚀着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插足了陆津川和徐星媛的感情。
所以陆津川结婚第二天和她分居,三年不曾见过一面是理所当然,而他时不时飞去美国找徐星媛才是情深意重!
毕竟十多个小时的时差,没有爱的话怎么坚持一年去那么多次。
纪舒承认,这一刻,她除了心痛,还多了嫉妒。
嫉妒陆津川有疼爱他的父母和深爱她的爱人,嫉妒徐星媛有可以为他克服时差和距离的爱人,而她纪舒呢?
孤苦伶仃,一无所有。
从来不会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无论是谁,只要稍有不满,就能够堂而皇之地冲上来,狠狠地踩她一脚,再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的内心深处猛刺一刀。
她突然好想爸爸妈妈,如果他们还在......
纪舒紧紧攥着衣摆,大口大口喘着气,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沉闷的让人窒息。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体里。
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摸索出一瓶药,哆哆嗦嗦地拧开瓶盖,倒出了几颗白色的药在手心,然后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生生吞了下去。
随着药物渐渐发挥作用,原本颤栗不止的身体终于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但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却好像怎么也修复不好,还在往外淌着血。
纪舒在地板上坐了好一会,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将她从情绪里拉了出来。
她缓缓回过神来当看清来电人的名字时,心中不禁震惊。
纪舒犹豫了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喂?”
她默默地听着对方说完,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纪舒感觉到自己力气在逐渐恢复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卫生间。
将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后缓缓下楼,茶室里已经不见江素青的身影。
她对说了句今晚不在家里吃饭后,开车离开了陆宅。
车轮扬起一片尘土,夕阳的余晖洒在车窗上,映照着纪舒的脸。
接通电话的时候纪舒注意了下时间。
凌晨一点。
陌生电话。
“你好,哪位?”纪舒摩挲了下眼睛,话语间带着留存的困意。
手机对面停顿了几秒,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是我”
“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纪舒挂断了电话。
原本昏沉的大脑却因为这一通电话清醒了不少。
大半夜来个陌生电话,又是哪个无聊人士的恶作剧。
没过多久,熟悉的铃声又响起。
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犹豫了三秒,纪舒接起。
手机对面有些嘈杂,狂欢声像是具有穿透力一般在卧室回荡,纪舒把手机拿远了些。
这时一道甜腻娇软的女声透过听筒传入了她的耳朵——“陆少”
纪舒皱起眉头,清亮的嗓音中压制着怒气,“陆津川?”
“是我。”男人语气冷淡,在静夜里更加显得冰凉。
纪舒当即就把电话给挂了。
......
悦园。
“这么不小心?”
陆津川不着痕迹地推开了面前的女人,看着衬衫上的红酒渍轻拧了眉头。
“陆总,真不好意思把您的衬衫弄脏了,我给您脱下来吧。”红裙女子在被陆津川推开后再次向前扑去。
她今晚已经观察陆津川很久了,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对付陆津川这种花花公子她就没有失手过。
“不用。”
陆津川点开已经熄屏的手机屏幕,扫了一眼后又关上,重复了好几遍却依旧无法平息内心的烦躁。
见自己的手被挡开,红裙女子不死心,轻轻搭上了陆津川的手,咬了下嘴唇嗲嗲的开口:“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赔给您吧。”
陆津川看了眼手里被塞进来的房卡,嘴角弧度上扬,戏谑了一声。
他的笑声像是某种鼓舞,红裙女子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她扬起下巴,带着含情脉脉的眼神有些试探性的看向了陆津川。
“好啊,爱马仕最新款,售价一万五。”
陆津川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毫无波澜,“现金还是刷卡?”
红裙女子脸色开始变红,过一会儿又变白,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柯津刚从劝酒里冲出来,就听到了他哥说的这句话。
“什么现金刷卡?”
作为一个常年流连花丛的男人,面前的这副场景柯津一眼就懂了。
他说出来的话中带了几分斥责,“我哥是有家室的人,什么人都来沾边?”
柯津伸手招呼女人离开,红裙女子见状赶紧起身。
“等下。”
陆津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女子动作一滞。
难道真要让她付钱?
“东西记得拿走。”
她回头看到了放在沙发上的房卡,一把拿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柯津把酒杯往陆津川面前一递,吊儿郎当的开口,“欢迎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兄弟给你办的这个接风宴不错吧!”
陆津川仰头干掉了一杯酒,语调懒散,“没记错的话这次我在美国只待了一个礼拜,你自己想玩别拿我当借口。”
柯津接到他哥甩过来的那剂眼色,讪讪揉了揉鼻子,一脸心虚,“咱两这关系,别介啊!我前两天新买了艘游艇,那等你生日那天给你办个豪华游艇派对!”
陆津川冷哼一声,眼神透着轻傲和散漫,“十二月,你出哪门子海。”
柯津一点也不恼,反而理直气壮回应:“那明年我生日咱们再一起出海!”
“哥,你今晚怎么总看手机啊,刚才给谁打电话呢。”
陆津川没有回复,他的目光时不时游移到面前的手机上。
他紧紧抿着下唇线,根本没注意到柯津在旁边说什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通。
......
纪舒早上醒来感觉头晕晕的,昨晚那通电话让她一晚上没有进入深度睡眠,整个人不在状态,她好像有些感冒了。
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身体终于亮红灯撑不住了,方也已经倒下有两天没来上班了。
这几天降温,天气变化太快,纪舒被病毒钻了空子,十有八九也中招了。
她起身去茶水间接了杯热水,里面有几个同事在八卦。
“徐星媛和陆津川太配了,日理万机的陆总还特意抽出时间去接机,舞蹈家和霸道总裁我真的磕死!”
其中一个人发出了公鸡打鸣般的尖叫。
“陆总带着徐星媛去定制戒指了,这俩一起生的小孩颜值得多高啊。”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一字不落进了纪舒耳朵。
水漫出了杯口。
“嘶。”
烧开的热水很快在手上留下了红印,纪舒看着红痕越来越重,鬼使神差般伸手去按了一下,居然在痛中汲取了些快感。
其实不应该意外,她早就知道陆津川喜欢徐星媛。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两人也不会因此分手。
徐星媛应该是知道陆津川要和她离婚的消息,所以才这么快从美国回来。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纪舒感觉到像是有人向心脏开了一枪,又痛又酸,可明明应该一枪致命,偏偏要拖着剩下半条命忍受煎熬。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心脏被绞着,从包里拿出药就着水吞了下去。
过了一会又或许是药效起了作用,这次她清醒的感觉到心脏的痛楚在不断加强。
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被抽空,沉重得无法喘息。
明明已经吃过药了不是吗?
明明已经知道陆津川不爱她,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从万丈高楼上失足掉下,不断下坠。
高夏的电话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纪舒像是被骤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过了好一会才接起。
高夏清脆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话里还带着俏皮的尾音,可纪舒还是从字里行间听出了她的紧绷。
“亲爱的纪舒小仙女,你已经失踪快一周了,是又回天庭了吗?请问今晚您可以下凡一趟陪我用餐吗?”
在高夏的话里,纪舒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一点点恢复有节奏的跳动。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爱她。
原来她还活着。
纪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缓笑了起来。
“可以,收到。”
电话那头传来了重重的呼气声。
“好滴,地址发你手机上。”
结束通话,纪舒终于从刚才的情绪里抽离。
下班后她看了眼高夏发过来的地址,是悦园。
在出发前,纪舒特意吃了颗药想着能压制一下感冒。
纪舒不想再继续看,正想收起手机时,一阵轻微敲门声响了起来。
她抬眼望向门口,在看到来人后眼眸微微眯起。
徐星媛莞尔一笑走了进来。
只是这笑容落在纪舒眼中却显得那么虚伪。
徐星媛轻声说:“纪舒,津川说你昨晚晕倒被送到医院了,现在还好吗?”
纪舒冷冷淡淡,“很遗憾,只是感冒,让你失望了。”
她的手机还没来得及熄屏,徐星媛站着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手机屏幕,眉峰轻佻,“最近的媒体挖不到新闻什么都往上写,我早就和津川说了不要这么铺张,这倒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真得好好说说她。”
纪舒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徐星媛是出于真心实意的关心才来看望她,果然......
徐星抚了一下裙摆,优雅地坐在了床边的那张椅子上。
“纪舒,你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吧?津川他时不时会弄这些小惊喜,我这条项链也是他三年前在纽约拍卖行里拍下的,当时我还吓了一跳呢。
这次我回国前我也和她说过不要把欢迎会举办的这么隆重,只是没想到他还是.....”
徐星媛戴的那条项链纪舒当然知道。
三年前陆津川一声不响离开两个月后,再次出现是在纽约的新闻上。
当时陆津川在纽约拍卖行一掷三个亿,拍下了徐星媛脖子上的这条诗意星河。
当时的新闻报道沸沸扬扬,都在讨论谁才是这条项链真正的主人,直到一周后它出现在了天鹅芭蕾舞团的首席徐星媛脖子上。
大家恍然大悟,原来陆津川特意飞到美国,还花这么大的价钱拍下这条项链是因为它里面带了一个“星”字。
自那后,徐星媛和陆津川成为了众多华人眼中的爱情佳话。
多么可笑啊!
纪舒的手指狠狠地攥着另一侧的床单,指尖逐渐泛起麻意,是不是每个人都要往她心上插上一刀。
徐星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纪舒,继续说。
“纪舒,我认识津川的时候你还没有没有来北城,我们从高中走到大学,只差最后一步我就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虽然你们结婚了,但是这三年他时不时飞美国来看我,他告诉我你们婚后第二天就已经分居,而且这三年他虽然生活在北城,但一次面都没有和你见过。
其实津川根本不需要和我解释,因为我知道他的心里有我,而我也愿意相信他。”
徐星媛越说越激动,她捋了一下发丝,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不能否认,纪舒长得很美,美到让她嫉妒。
哪怕她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却丝毫没有折损她的半分美貌,反而让人更加怜惜。她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轻而易举就能吸引住大多数人的目光。
而她由于长期练习舞蹈的需求,在饮食方面必须极度克制,长久下来,每年她都会在自己这张脸上砸下不少钱,她还要去尝试各种各样的医美,只为了能够将自己的脸和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
当年仅仅是因为陆津川随口说出的那句“我喜欢会跳芭蕾舞的女孩子”,她便被家里逼迫着去学习舞蹈。
初中年纪的她才开始学舞,意味着她要比旁人花费上百倍的心血和精力。
在那个舞蹈教室里,她度过了多少个不分昼夜的日子,又挥洒了无数的汗水,最后她总算如愿以偿地站在了陆津川的身旁。
然而,所有的美好和憧憬都因为纪舒的出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她怎么能不恨呢?
她恨不得昨天纪舒吃下那块让她过敏的菠萝蛋糕死在她面前,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来拆散她和津川。
“纪舒,我知道你和津川之间没有爱情,也知道你们在走离婚手续。等你们办理完离婚手续后,我会和津川结婚,也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再来插足我们的感情了好吗?”
纪舒的指尖微微颤抖,她紧紧攥着底下的手,用力到直接开始发白,努力了压下了心底的起伏。
她的骄傲和自尊绝对不会允许她在徐星媛面前透露出一丝脆弱。
“徐星媛,我不要的人,你就这么稀罕?”
她不想再继续听着徐星媛讲述着陆津川和她的爱情故事。
纪舒用着不冷不热没有感情的声调继续说:“好啊,陆津川我不要了,我让给你。你说得对,我和他之间是没有爱情的,所以你想要你就拿走好了。”
纪舒紧紧地握着拳头,她原本以为刚才那句话说完,心里压抑已久的情绪能够得到释放,会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
她非但没有感到轻松,那股沉重反而愈发强烈,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心里,几乎喘不过气。
纪舒以为在陆津川面前已经提了无数次的离婚,自己的心早已变得坚硬。
可当她说出那句话,亲手将深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推向别的女人怀抱,这种痛苦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仿佛有人拿着刀在她心上狠狠地剜着,一刀又一刀,每一下都痛彻心扉。
直到这一刻,纪舒才惊觉,原来陆津川在她的心里居然扎根这么深。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陆津川从转角处缓缓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罗杰。
陆津川站在门口,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
他眼神冰冷又尖锐,直直地盯着病床的纪舒,像是要透过她的面容看到心里去。
两人四目相对瞬间,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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