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晏时越姜芙的其他类型小说《金殿欢晏时越姜芙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雨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宝林早就自觉没脸,伤伤心心靠在叶子肩膀上哭了起来,没法叶子只能小声安抚着,扶着她回梧桐阁。-------------------------------------御花园内。姜芙轻轻靠在晏时越胸膛前,时不时手指着御花园内各色稀罕花种,状似天真地小声附在晏时越耳边说些幼稚胡话,晏时越也纵容她如此,偏她年纪小做这样动作一点也不违和,只让人觉得天真烂漫不过如是。苏美人抱着怀中四公主正在御花园溜圈儿,看到就是这样一幅她在闹他在笑的场景,见此微微垂眸思索了一阵,便抱着四公主走了过来。“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晏时越偏过头去见是苏美人,便抬手让她起来,见她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不用看也知道是四公主,顺步走了过来一把从苏美人怀里接过了四公...
《金殿欢晏时越姜芙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张宝林早就自觉没脸,伤伤心心靠在叶子肩膀上哭了起来,没法叶子只能小声安抚着,扶着她回梧桐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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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
姜芙轻轻靠在晏时越胸膛前,时不时手指着御花园内各色稀罕花种,状似天真地小声附在晏时越耳边说些幼稚胡话,晏时越也纵容她如此,偏她年纪小做这样动作一点也不违和,只让人觉得天真烂漫不过如是。
苏美人抱着怀中四公主正在御花园溜圈儿,看到就是这样一幅她在闹他在笑的场景,见此微微垂眸思索了一阵,便抱着四公主走了过来。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晏时越偏过头去见是苏美人,便抬手让她起来,见她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不用看也知道是四公主,顺步走了过来一把从苏美人怀里接过了四公主,往那边凉亭走去。
姜芙有些拿不准这女人身份,便站着没动,仔细打量眼下年轻女子,瓜子小脸,面容秀丽婉约,皮肤白皙,穿着一身木青色缕银纹对襟长裙,乌发梳百合髻,正眸中含笑望着不远处皇上逗弄四公主的场景。
倒是身边跟出来的良午小声附在姜芙耳边道:“主子,这位是生育了四公主的苏美人,苏美人最近自请给宁淑妃侍疾并没有来请安。”
姜芙了然,怪道为什么请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苏美人,否则以她过目不忘的本领不该见过,还不记得人长相身份这些。
“嫔妾见过苏美人。”姜芙走上前,对着苏美人欠身行了一礼,方才因为拿不准对方身份所以不知道如何是好,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对方身份,姜芙自然不能装不知不给对方行礼。
苏美人看着面前身姿婀娜的妙龄女子,刚才远远打量没看清这女子长相,如今凑近一看心中一惊:怪道皇上方才如此娇纵她,这般容貌身段难怪,妩宝林和另几位有宠的新妃她都见过,想必这位应该就是最近宫里盛传美貌不输兰妃颇有恩宠的姜小仪了吧。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苏美人温柔笑着道:“姜小仪请起。”
姜芙闻声起身,本想说些什么,这时在凉亭的晏时越却唤了姜芙和苏美人过去。
姜芙只能冲着苏美人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让苏美人先行她后行,苏美人也没推辞,也朝着姜芙淡淡一笑,便径直往凉亭走去。
晏时越抱着四公主逗弄了一会儿,苏美人全程靠得近近的,时不时说上几句话,比如什么“四公主长牙了”,“四公主眼睛长得像您”之类的话,姜芙又未生育过,自然对这些插不上几句话,索性就在一旁看着这幅天伦之乐画面笑而不语。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早夭的大皇子和二公主,宫中现在有三位公主一位皇子。
分别是元后所生的大公主,现在在崔皇后身边抚养;三公主生母是高贤妃,夭折的大皇子也是她所生;四公主生母虽然是苏美人,但其位分不足以养育皇嗣,妃嫔想要养育皇嗣,位分必须是三品以上,因而四公主则是由宁淑妃抱养;唯一皇子二皇子则是由锦妃所生;早逝的二公主是吴贵嫔所生,自打二公主早夭后吴贵嫔便因伤心过度一直养病没有出来过。
“什么,本宫知道了,你尽量替本宫好好照看妩宝林。”崔皇后一脸不忍道。
崔皇后都来看望妩宝林了,姜芙等众妃自然从知道妩宝林落红这个消息便都来了长信宫守着,只不过姜芙偷偷瞄了一眼站在崔皇后身边,还在强自镇定眸中慌乱的兰妃,这个消息对于兰妃处境恐怕不是很妙。
不过有意思的是,秦芳仪这些妃嫔听到妩宝林落胎这一消息,不管心里如何面上都保持着一副关心至极的模样,倒瞧着一个个似是平日里和妩宝林亲如姐妹般。
这里面尤为担忧要属最近和妩宝林走得颇近的廖宝林,只见她听到妩宝林腹中胎儿不保的消息,直接面上扑簌簌为其掉了不少眼泪。
“兰妃,本宫派的人去查说是妩宝林落红一事和你逃不开关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给本宫一个交待吗?”崔皇后说完,凤眸微怒看向兰妃。
兰妃眸子闪了闪,心中定了定神,方才淡声道:“是妩宝林她自己站不稳摔倒了在地上,臣妾可一根手指头没有碰她。”
“是吗?那奇了怪了,兰妃姐姐就那么巧站在哪儿,看到妩宝林自个儿摔倒了?”锦妃用手中丝绢掩了掩唇角平声说道。
“依嫔妾看,兰妃素来和妩宝林过不去,妩宝林这一胎落红怕是与兰妃脱不了关系。”柳充容也在一旁睨了一眼兰妃,眸中幸灾乐祸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再说一遍,本宫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是她自己站不稳摔倒。”兰妃梗着脖子硬声道。
“够了,妩宝林宫中婢女何在,传她过来问话。”崔皇后面无表情,朝着一旁宫人吩咐道。
见此,兰妃眸光微动,十指掐入掌心也不知。
晚霞更是一脸苍白的将头垂得越发低,恨不得自己成为一个透明人。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竹青朝着崔皇后恭敬跪下道。
“免礼,你是妩宝林身边的宫女,且将你家宝林今天发生了什么导致她落红一事,老老实实讲出来,不得有半点虚言,否则本宫唯你是问。”崔皇后一脸严肃盯着下方竹青道。
竹青身子微微一颤动,状似害怕得看了一眼兰妃所在方向,方才一咬牙正要说,却听兰妃幽幽说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这婢子可别乱冤枉人。”
“兰妃姐姐,这是作甚,怕是在威胁敲打这婢子吧,莫非你在心虚什么?”锦妃轻呵一声,意有所指道。
兰妃眸中一抹厉色闪过,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见崔皇后正言道:“有本宫在,你且实话实说,如果你家主子确有委屈,本宫会为她做主。”
“是,是,请皇后娘娘为我家宝林做主,宝林落胎一事是兰妃她,她——”竹青心中有了底气,目光愤怒看向兰妃,正要说道。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晏时越脸色冷峻的走了进来,直接坐在主位上。
崔皇后见状也只能走到晏时越旁边坐下,侧身小声将妩宝林的情况还有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晏时越一边听一边神情阴沉下来,兰妃注意到皇上的脸色变了以后,整个人只能强撑着面上镇定,玉颈依旧高高昂起,只是怎么看怎么有点儿硬撑的意味。
锦妃和柳充容互相对视了一眼,双方眼中都带着看笑话的兴味儿,这个笑话自然是兰妃的,虽然不知道兰妃和妩宝林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妩宝林落胎一事一定和兰妃脱不了干系。
凉郡竹县,乍是春暖花开之时,姜知县府西厢房外的垂丝海棠正开得娇艳无比。
西厢房内,一肤若凝脂的青葱少女此刻正端坐于铜镜前,正是嫩蕊初绽的碧玉年华,外加少女样貌长得本就不俗,顺滑乌黑的长发披散于细腰处,一缕青丝缱绻缠绵于小巧的瓜子脸上。
她玉手轻抬拂去这缕青丝露出了精致又略有些青涩的面孔,长睫微垂遮掩了秋水般的美眸,昭示着镜中娇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姑娘,你真好看,难怪表少爷每回见了您都走不动路。”一旁服侍的贴身丫鬟春桃忍不住目露惊艳地打趣道。
春桃从小服侍三姑娘姜芙那么久,每每还是忍不住感叹三姑娘生得是真的好看,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比姜芙还要好看的人。
“胡说,你这丫头,我竟惯得你连表哥都敢这样排揎。”姜芙娇嗔睇了一眼春桃。
三姑娘虽是言语责怪但并没有真的动怒,只是略微提醒她下次别这样。
春桃也懂得收敛,当下只是俏皮吐了吐舌眨了眨眼,心里却是偷笑,今晚花灯节表少爷约了姑娘见面,怕是见了更加走不动路了。
想着春桃一双眼睛暧昧围着着姜芙打转并顾自捂嘴偷笑,姜芙仿佛不觉,只脸有些微微发烫。
姜芙的表哥正是其姑姑的嫡长子,名叫陈斯卓,那年姑姑省亲回娘家,陈斯卓也跟着其母来了外祖家姜府,打从第一眼见到姜芙,便对这个表妹一见钟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时常能看得到佳人,陈斯卓没少借着走亲名义来姜府借住。
眼下因为快要到来的三年一次科举考,姜府花费重金替姜家大少爷请了中南书院的大儒来授学。
恰好陈斯卓也要参加科举,两家一合计便让陈斯卓和其表弟相伴拜学,如此一来陈斯卓很长一段时间就借住在姜府外院。
直到姜芙及笄之后,她似乎人开了窍,对这个表哥偶尔也会露出羞赧地笑容。
陈斯卓一颗心更是巴巴地随着表妹一颦一笑而七上八下。
终于在某天夜里,两人于花前月下私定了终身,一来二去春桃这个贴身丫鬟也晓得了他们的私情,没少帮着二人私下幽会打马虎眼。
虽然周朝风化开放,对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限制不多,甚至寡妇二嫁的也有,但男女之间私相授受到底还是不容于世。
上个月表哥见了她说,他已经写信回去告知自己母亲想要在科举前就娶她为妻。
姜芙虽然有些欣喜但内心更多还是惶恐,只不过面上没有表露。
今晚花灯节见了表哥应该就能知道结果了,姜芙不在意这次幽会她只在意这封信会是什么结果?
她脑子里一寻思这件事难免这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也难怪春桃这丫头素来机灵会看人脸色,准是看出她有些郁郁不乐,这才出言打趣她,是以她怎么会真的怪罪她。
可是姑姑真的会答应表哥娶她一个庶女为妻吗?
姜芙理智上是不认为姑姑会答应,她这个姑姑为人市侩又抠门,只看为了节省一笔束脩,让表哥和长兄一起在姜府上学便知。
她承认当初答应和表哥在一起的初衷并不纯粹,但难免少女怀春,姜芙还是想看看如果家里反对,表哥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她这样的身份外加嫡母也苛刻,可挑人选本就不多,婚事上也很是艰难,不耍些心机手段,难道要她自己甘心像姐姐一样跳入火坑?
至少表哥是知根知底的,而且对她的情谊也的确是真心的。
她没亲娘为自己打算,那就只能自己为自己打算了,所以,哪怕知道私相授受对一个女子名节来说不妥,她也无所谓,反正她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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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花灯节上。
“姑娘,快看那烟花,哇,好漂亮!”春桃兴奋陪同姜芙在大街上逛花灯会。
今晚是花灯节,未出阁的女子也能准许出门逛灯会,看赏烟花。
街上人潮如汐,到处都是各种各样叫卖的小吃摊,还有各色漂亮精致的各式花灯。
“表妹。”
姜芙听到熟悉声音,回首望去正是她那表哥——陈斯卓。
只见他穿着一袭崭新的青色竹叶纹长袍,显得整个人长身玉立,俊秀的脸庞在花灯映衬下忽明忽暗,正满眼柔情地凝望着她。
姜芙略有些羞赧地回应了一声,便侧过身佯装看着旁边的花灯。
春桃轻笑了一声,便拉着自家姑娘朝着陈斯卓方向走近,然后找了个借口便开溜,留她二人四目相对。
“芙儿,我有一月未见你,心里一直想念你,我总算是明白了书上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是度日如年天天想着见你一面,明日我便要去书院住一个月,如今总算见到你人,我却嘴笨得不知道说什么。”
没了外人在场,陈斯卓便忍不住唤了姜芙的闺名,声音缱绻缠绵,任谁都看得出这个男子的满腔情意。
姜芙微低下头,原本白瓷般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一直绵延到通红的白玉般耳侧,这才柔声道:“表哥,这里人多,咱们去那边大拱桥下聊吧。”
说罢,姜芙扭着袅娜身姿率先往前走去。
陈斯卓无有不从,只目光一直温情脉脉地望着姜芙,并随她一同来到了灯光有些阴暗的大拱桥下。
时下花灯节也是年轻人约会之日,则大拱桥下多是些年轻男女约会之地。
到了大拱桥下,荡漾的湖波,皎洁的月色。
在这样氛围下,陈斯卓望着面前佳人,再也忍不住心中思念,直接上前揽住了佳人的细腰,将其一把搂在了怀里。
平常姜芙虽然与他关系亲密,但两人顶多牵个手,万没有如今这般亲密无间搂着。
姜芙不免一脸通红,有些忸怩地象征性挣扎了几下,哪知自己腰肢便被对方更加大力地搂紧了,仿佛恨不得将自己与其融为一体。
“表哥,你别这样。你上次写信的事有结果了吗?”
二人搂了片刻之后,姜芙便使了巧劲儿挣脱开了怀抱,陈斯卓也不好惹恼佳人,所以也顺势松开了怀抱。
陈斯卓听到佳人的轻声询问,望着眼前心上人期盼的目光,头一次他目光有些躲闪,面容笑意也没了大半,心里踌躇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答。
姜芙看着这情形,一颗期盼地心霎时直往下沉,本还羞红略带滚烫的脸庞一下子也冷却了下来,虽面上依旧还带着笑容,但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陈斯卓微叹了一口气,还是委婉告诉姜芙,他俩的婚事自家母亲并不同意只愿意他纳她为妾,但是他已经又写了一封信继续劝说了。
其实何止是不同意,陈母收到信后简直大发雷霆,背地里都在痛骂姜芙这贱蹄子勾引她儿子想攀高枝儿。
陈母到底也怕自己儿子求而不得被这浪蹄子彻底勾走了魂儿,信上说其庶女身份不配为他们陈家的主母,只同意他纳姜芙为妾,为妻绝不可能,甚至在信末,其母还拿孝道来逼他做出选择。
陈斯卓没想到家里会这么反对,明明母亲曾经说过会给他娶一个他喜欢的姑娘为妻。
所以他这几天都心神不宁,一方面思念表妹一方面也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虽然芙表妹与他已经心意相通并私下定了终身,可他似乎觉得自己没有真正得到她的心,总感觉她人随时会随风飘走一样,然后消失在他面前。
“你家里既然不同意,那表哥你是怎么打算的呢?”姜芙微垂眼眸,掩住心底讥嘲,轻声问道。
她这姑姑倒是打得一手以退为进的好算盘,那么表哥你会怎么做呢。
陈斯卓有些犹豫地嗫喏了一下嘴唇,方才开口道:“芙儿,你知道的,我心里认定的妻子当然只有你一人,可是……母亲她,不过你放心,纳你为妾只是情非得已,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人。
而且我不会娶别人的,不如我们就先这样暂时在一起,我知道委屈了你,不过你放心,这次科举我很有信心,只要高中了我就让母亲抬你为妻,我——”
“我明白了,表哥你不必再说了,我现在心里有些乱,想要回去好好想想,再给你一个答复,你看行吗?”姜芙心里有些发冷,面色便有些苍白。
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呵,她在期待什么。
“芙儿……对不起,但你相信我,我不会有别的女人,哪怕是妾你也是我唯一的女人。”
陈斯桌没办法,这几天他一直在想怎么让母亲同意娶表妹为妻。
可是母亲信尾以死相逼,他不能不孝,更何况母亲也没彻底拆散他们,只是碍于门第之见而已,他也只能退让一步。
他觉得两全其美最好办法就是先暂时委屈表妹为妾,只要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就好,何况他这辈子也只会有表妹一个女人。
所以,妻子也好妾室也罢,等到表妹以后有了他们的孩儿,想必母亲会看在他们情比金坚以及还有孩儿的面上,一定会同意他到时候抬表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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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的姜芙一路默不作声,一张俏脸面无表情。
春桃虽然不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但知道姑娘自从花灯节回来后,便脸色不对,明显是心情不好的缘故。
春桃心底暗骂道:一定是表少爷惹恼了自家姑娘,哼,下次别想自己为他代送礼物给姑娘。
深夜,姜芙侧身躺在床榻上,还在想此事。
说来当初表哥对她一见钟情,固然有表哥为她美色而倾倒于其石榴裙下的缘故。
其实她也是使了些美人计,比如故意默许他的接近、故意钓着他主动,否则他二人那里来的那么多次的巧遇。
只是她万般心机下注在他身上,却没想到他性子如斯软弱,竟半分不肯为她去与家里抗争。
是的,姜芙内心是有些失望的,如果她真的是那脑子里只有浓情蜜意的女子,恐怕就真的答应了情郎给他做妾。
可为人小妾的悲哀和凄凉,她在自己那早逝的亲娘身上看到太多不易和心酸了。
身为妾室,其一辈子被正房太太拿捏着而身不由己,就连生的亲生骨肉也只能唤自己为姨娘,连句亲娘都喊不得。
更别说庶出子女一辈子都比嫡出子女矮一头,就连自己孩子的亲事都做不得主。
何况她那亲娘还没有色衰便爱弛了,无非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最后她姨娘郁郁而终。
她心里烦闷,第二天起来眼下青黑了一圈,扑了几层脂粉这才勉强遮盖住。
就在姜芙正侧卧在罗汉床上看书,消磨心中郁闷时,嫡母姜赵氏屋里的丫鬟来唤她过去一趟。
等人走了,姜芙心里纳闷嫡母找她做什么。
要知道她这嫡母姜赵氏最是心眼小的人。
因为见不得这一帮小妾生的庶出子女,除了偶尔节庆日需去请安,从来不让这些庶出子女来打扰她。
可遇上她心情不好时,她便会想方设法折磨府里的妾侍,以及他们这些庶出子女,不管明里暗里,都没少被她磋磨,无非也就是克扣衣食、被罚跪、挨骂等这些罢了。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这嫡母心不慈,还一直拿捏着庶出子女的婚事做买卖,她唯一同母的亲姐姐嫁得就不是很好。
这也是姜芙肯冒着名节败坏的风险,与陈斯卓私相授受的原因之一,与其被盲婚哑嫁,像牲口一样被买卖,倒不如自己放下身段,亲自去挑选未来的夫君。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姜芙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她已经及笄了,到了该说婚事的年纪了,冥冥之中老是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
正房,穿着一身宝华团纹长裙的姜赵氏倚靠在圈椅上,正在闭目养神,而一旁的小丫鬟正捧着一精致玉柄小金锤给其轻轻敲腿。
姜芙走进来就是看见这一幕,她敛眉,屈膝请安道:“芙儿给母亲请安。”
话音一落,四周一片寂静,姜赵氏微掀了掀眼皮,目光森冷盯着姜芙不语,既不叫起也不叫坐。
姜芙犹如芒刺在身,只能假做不知,咬了咬牙,硬撑着屈膝请安姿势,半分不敢动弹。
半晌,姜赵氏接过丫鬟捧来的一杯清茶,吹了吹茶汤,饮了半口,眼皮半垂盯着茶杯边沿,这才慢悠悠道:“起来吧。”
姜芙这才微晃了一下身子,终于直直站了起来。
因为没有嫡母的吩咐,她也不敢坐在一旁的绣凳上。
只是这般蹲久了,膝盖微麻,站起来的时候,她差点腿一软倒在地,不过一会儿其白皙光滑的额上,便溢出了一些细汗。
“知道找你来所谓何事吗?你呀你就是心太大了,不该你招惹的东西你偏要去妄想,人心不足蛇吞象,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一时疏忽。
这姑娘心思大了,是该早点说亲定下来,省得小小年纪不学好,恬不知耻学那楼里姐儿的浪荡做派。”
姜赵氏说完睨了一圈面前的少女,实话实说,这蹄子模样生得是真好,比她那短命鬼亲娘——秋姨娘的姿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这张脸真是碍眼,大小都是骚狐狸精就会勾引男人,啧。
姜赵氏回过神来,故作慈笑道:“芙丫头,今年你就满十六了吧,我作为你的嫡母,虽然你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我也是百般为你亲事操心。
只是你一个庶女出身,难免让人挑挑拣拣,幸好也是天赐良缘,你父亲的同僚刘大人正好孤枕寒眠缺一个可心的闺房人儿。
我已经和刘府那边通了气,三天后约媒人上门相看,如果八字合拍,趁早交换庚帖将你纳入府里。
省得姑娘大了心也大了,也算提前和你打了招呼了,行了,没别的事儿了,你退下吧。”
纳?不就是纳妾吗?真当她傻不自知,谁家娶妻会用纳这个字。
姜芙抿紧了唇瓣,只是垂首不语,无人知的地方,她的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终究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娘,我就知道你会为我做主。”
等到姜芙一走,一面容清秀身穿粉色罗裙的妙龄女子从一侧围屏里走了出来。
她上前一把挽住姜赵氏的胳膊,娇嗲地向其撒着娇。
姜赵氏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叹了一声女大不中留。
此妙龄女子正是姜赵氏所生的一子一女里的唯一女儿姜珠,姜府的嫡出二小姐。
姜珠自从第一次见到表哥陈斯卓,便一直心仪于他,常借口给自家大哥送汤送水以此去外院来接近他,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也不知怎么被她发现表哥心里已经有了心上人,而那人还是她素日里看不起的庶妹姜芙。
她素来骄傲哪里忍得了,便哭着去找自家母亲做主。
姜赵氏本就平常如珠如宝地一样疼这唯一的宝贝女儿。
她知道这件事后,也是一边心疼一边恼恨秋氏那狐狸精生的女儿,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姜赵氏替女出气的同时,也可以顺便解决这个不安分的庶女。
庆阳宫偏殿。
廖宛韵侧躺在紫檀木雕花塌上,眸底闪过一丝莫名失落的情绪,她选秀也如愿以偿入宫了,被封为宝林,可是她到如今都还没见到皇上一面。
与她一同入选的新人里面,位分最高的是楚国公的嫡女,被封玉才人,其次便是礼部尚书的嫡女,被封文小仪,这两人也不负众望,也是新人里颇为受宠的存在,但认真算来,新人里最拔尖的还要数妩采女,这半月以来皇上有三天是翻了她的牌子,连后宫最受宠的兰妃娘娘都坐不住出手截她的宠了。
廖宝林心里是有些不甘的,十指紧紧抓着榻上铺好的被垫,她在郡府遭了那一场罪,差点没让她的足留下后遗症,是的,当时她强忍足底痛意,一心想要在苏嬷嬷面前表现就为了留下个好印象,又着急忙慌赶路去京都选秀,也没什么时间好好养伤,之后又马不停蹄参加殿选站了那么久,导致受伤的足底没得到好好治疗,反而伤口恶化甚至发炎流脓,越发疼痛难耐。
入了后宫她又不敢以这种名义让人请太医治疗,只能故意将自己折腾感染了风寒,这才正大光明请了太医,同时又有理由向皇后请假,暂时撤掉了她在敬事房的侍寝牌子。
少不得太医为她诊治风寒时,她又撒谎说自己身边宫女不小心扎到了脚心,恳请太医为其开点消炎止疼的药。
她休养了半个月,受伤足底这才渐好,也幸亏她身子骨平日里保养不错,这般折腾下来也没伤到底子,可也因此错过了新人侍寝的机会,所以她不甘心,徐李二人虽然已经被她算计出局甚至这辈子都毁了,她还是恨这两贱人,若不是她们,怎么会……
榆钱端着托盘里的药碗走了进来,就看到她主子一脸郁郁的神情,到底是自小府里一起长大的情分,主子这样颓丧,她一个做丫鬟的看了也心疼。
“宝林,这药奴婢刚刚才煎好,趁热喝吧。”榆钱上前试探性说道。
廖宝林抬起眼皮,望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墨色药汁,顿了顿她自己这次接过了药碗没让榆钱喂,用银汤匙无意识搅了搅里面的药汁,突然幽幽开口道:“我这般情况未承宠不奇怪,可姜妹妹我听说她也进宫了,为何现在都没她侍寝的消息传来,以她的姿容不应该啊?”
榆钱一边替其扶正身后靠枕,一边接话道:“奴婢方才替宝林打听了,姜秀女现在成了姜御女,就住在靠近冷宫那地盘儿的披香宫,可偏远了,她还未侍寝,奴婢觉得那姜御女想必是选秀时不怎么讨皇上喜欢,不然怎么会分到那个地方去。”
“是么,那姜妹妹可真的是可惜了。”不知怎么地,廖宝林听说姜芙过得也不是很好,甚至她生得那般貌美却也还至今未承宠,心里诡异得到一丝说不出来的安慰,看来她也不是过得最落魄的一个,至少她这庆阳宫比那披香宫好多了。
廖宝林瞧着碗里黑漆漆的药汁,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喝,第一次利索的仰头将汤药吞咽下了肚,让一旁榆钱惊讶不已,却也欣慰万分,看来宝林终于振作起来了。
姜芙此刻自然不知还有人如此惦记她,这半个月以来,她虽然没怎么出门,可也不是无知无觉,这几天御膳房送过来的吃食已经越发敷衍,甚至有时候冷菜冷饭都敢这样直接送过来,这是打量她这个新人不中用,到如今还没有承宠,彻底让一些人放弃押宝她了。
“姑娘,那两个太监金宝和银宝真过分,奴婢瞧这几日送上来的膳食不好,便吩咐让他俩拿银子去御膳房打点一下,结果他们推三阻四就是没一个愿意去,还有抱月那蹄子,奴婢见她打扫院落不认真就说了她几句,就马着一张脸还敢阴阳怪气犟嘴,真是反了天。”春桃铁青着脸进来告状,气得她连姑娘这个称呼都喊出来也不知,可见是真的气急了。
“人之常情,不过是拜高踩低罢了。没想到我蛰伏这半个月倒是试出来某些是人是鬼的东西,先暂时不用管他们,我日后自会慢慢收拾他们。”姜芙心平气和说道,似乎这点事情都在她意料之中。
春桃是相信自家姑娘一向有自己打算的,姜芙这样说,她心情便好了许多,又想到什么慢慢说道:“其实听月还是不错的,奴婢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不顶嘴也不推三阻四,甚至抱月刚来时急于表现自己处处抢功,听月也没与她争什么。”
姜芙轻轻笑了笑:“她是个本分的,看来我没看错人,就看她愿不愿意真心投靠我了,说不定咱们这次难关解决法子就在她身上。”
春桃没懂其意,姑娘为什么说她们这次难关要靠听月?听月有那么厉害吗?
姜芙却想着这半个月,她暗自观察下来,这几个宫人里唯有听月一举一动颇有章程,无论让她去做什么,她都能细致且妥帖完成,春桃自然也能办好这些,只是春桃做不到她那般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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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景澜阁上上下下对姜芙的态度转变,听月也看在了眼里,不过她并不像其他人一样不看好姜芙,其他人认为姜主子不得皇上喜欢所以被分到这个地儿迄今未被临幸,可她却不怎么想如果真不得皇上喜欢,怕是入不了后宫。
而且她观察姜主子虽然半个月还没承宠,也没有任何动作去争宠,可是她脸上却看不出来着急,不说其他光是这份沉稳性子就值得她看好姜主子。
春桃虽然在她们面前不肯透露半分主子底细,可听月也能看出春桃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为主子打算,看来姜御女平日里对她应该是极好的,而且这点姜御女也没掩饰她对春桃很好。
甚至听月有一次不经意间见到姜御女居然让春桃和她一同坐下来用膳,而春桃似乎也习以为常,没有半分为人奴才的惶恐,看来是不止一次这般同食一桌了。
这是听月内心第一次有些羡慕甚至嫉妒春桃的想法,做奴才的能有幸遇到这样好的主子可不是好命嘛,毕竟有几个奴婢能和主子在一桌一同用膳的。
这也促使听月心底慢慢做了一个决定,她想要真心投靠主子。
过了几天,听月终于下定决心后,走进内室,直接朝着塌上坐着的姜芙跪了下来一脸诚恳衷心道:“主子,奴婢想要得到您的认可,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主子有吩咐,奴婢在所不辞!”
话落,听月实打实又磕了一个响头,便埋头匍匐着身子未起。
“是,奴才得令。”良午个性就是一旦他认准某个人,他不会多问只会依照命令行事,自然他也不会问姜芙要去冷宫干什么,哪怕姜芙让他去杀人,他都眼皮不会眨一下。
此时夜色漆黑如墨,月上树梢。
为了今晚冷宫之行,姜芙特地让春桃给她准备了一身宫女裙,她穿上后,又让听月给她打散发髻,随意挽了个圆髻。
三更天一到,姜芙和良午就一起翻窗而出发,毕竟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不可能走正门出去。
一路上,因为良午熟知宫里大抵布局,带着姜芙左拐右拐避开巡夜的太监,没一会儿便到了冷宫,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从披香宫来冷宫的路程本来就不是很远。
黑夜下的冷宫格外让人觉得莫名有些阴森发凉,宫殿外围着的泛着霉斑的高墙,两扇门扉紧闭。
姜芙他们想要进去自然不可能从正门进去,只能是翻墙。
良午抬头看了一眼高墙,小声对着姜芙道:“主子,这墙砌得太高了,要不奴才送您进去吧,您看如何?”
姜芙自然没有意见,同意了他的建议。
良午见姜芙同意了,便上前对着姜芙躬身行了一礼道:“得罪了,主子。”
话音一落,良午一把抱起姜芙,提起气轻松一跳便稳稳落在了墙里面。
姜芙这个过程不免瞳孔微缩,牢牢圈住良午的脖子,她感觉自己短短一瞬像是从半空中飞了起来。
姜芙反应过来后,示意良午将自己放下,虽然脚还有些发软,但无疑她现在觉得脚踏实地感觉真好。
良午小心放姜芙落地后,不知道为什么他耳朵有些微微发烫,刚刚主子抱得他好紧,他甚至都可以闻到主子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
姜芙冲其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便首先迈着轻轻步伐往前走去,她环视一周,冷宫的院子倒是宽大就是没什么花草树木,一副凄凉荒芜之感。
穿过院子,便是一排排挨得紧紧的破败房屋,密密麻麻数不胜数,幸好姜芙早就派人打听到张宝林被贬到冷宫后,她住的房间在哪儿,否则还真不好找。
没记错的话,往右数倒数第三排的房间就是张氏的住所,姜芙带着良午小心翼翼走到了张氏房间的门前。
“你有办法打开此门吗?”姜芙转过头凑到良午耳边悄悄问道。
轻轻热气传递到他耳边,良午耳朵一痒,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奴才试试。”
良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抛开脑子里一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形制特别的银针,对着门锁捣鼓了一阵,便打开了锁孔,全程姜芙屏息凝气看着,本还担心会惊动里面可能已经熟睡的张氏,但他撬锁动作利索又干净完全没发出一点声音。
姜芙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赞赏看了一眼良午,心想着回去要好好奖赏他,如果没有良午,靠她自己还真不能成功。
轻轻推开面前的木门,里面漆黑一片,但还是能借着月光看清床榻的位置,想必张氏是真的睡着了,姜芙轻轻走了进去,良午也紧随其后。
她从袖笼里缓缓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一步一步往床榻前挪移了过去,突然一旁的良午猛地摇了摇她的手臂,姜芙目露不解回头看着他,要知道张氏此刻睡着了,正是用刀威胁她撬开她嘴里秘密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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