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有的人眉飞色舞,热烈攀谈;有的人目光游移,打量农庄各处;还有的人手头忙碌不停。
“麻烦请让让!”我伸手拨开人群,指尖竟毫无阻碍地穿过他们身躯。
眼前那些,究竟谁是人,谁又是魂?
孙良蜷缩在农庄一隅的平地上,双膝跪地,双手疯狂地刨挖着地上的泥土。
忽然他身躯一僵,像被抽去脊骨般直挺挺倒下,可眨眼间,又仿若被无形之力拉扯,机械地爬起,原本手指上翻卷的伤口消失不见,只剩满手泥污。
他仿若不知疲倦、毫无痛感,再度疯狂掘土,紧接着再度栽倒、爬起。
循环往复,似被锁定在这诡异的生死轮回里。
眼前的他模糊了。
我抬手擦掉眼泪,重新看清楚他。
他正无意识地重复着临终前那绝望挣扎的动作。
我步伐轻缓,一步步朝孙良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入他心底那片幽深、绵亘的执念沼泽,被浓重的往昔气息包裹。
转瞬,眼前光影骤变,恰似时光倒流、乾坤挪移,我竟置身于那古朴宁静的小村庄。
村口的平地上,孙良孤立无援,周身被一群端着枪、满脸狰狞的小日本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他。
一个日本鬼子举枪对着他瞄准,扣动扳机。
“不要!”我下意识大喊,用身体挡住枪口。
然而,子弹像一抹无情的虚幻光影,毫无阻滞地穿透我的身躯,带着尖锐呼啸,直直钉入孙良的头颅。
待孙良再次爬起来时,我来到他的身旁,想要握住他的手,却抓了个空。
“孙良!”我叫道,声音却像被阻隔在一堵透明且厚实的屏障外。
我不死心,一遍一遍地叫他。
终于,声音穿过屏障,轻微地传到他的耳膜。
他身形陡然一滞,缓缓抬起头,茫然地四下张望。
我再次叫他:“孙良!”
孙良循声看到了我。
“快